“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的头,”他忽然问郭地灭,“你看不看得出它已经变了?”
但是元宝现在关心的并不是这里的空气,而是郭地灭这个人。
如果她说“雷电”夫妻和汤兰芳永远再也看不到เ元宝,那ว么他们很可能就只有等到死后才能相见了。
有的人也一样。
四月十九,午时前。
这种荒谬的事,有谁能解释?有谁能想得通?
那套衣裳本来就很紧ู,夏日午后的斜阳暖洋洋的照在她身上。
所有大人不准小孩去做的,没有一样他没有带她去做过。所有男孩子们玩的把戏,没有一样她不会的。
萧峻也不知道。
他连这个人的脸都没有见过,这个人却改变了他的一生。
“你的耳朵没有毛病,我可以保证你全身上下都没有毛病,壮得就像是条小牛一样。”这小女孩还在笑,“我也看得出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已经可以娶老婆,就算娶ດ上三五个,也不会有问题。”
“你怎么看得出来?”
“因为ฦ我还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田鸡仔说,“你一定要牢记在心。”
“差不多?”田鸡仔问,“怎么会差不多。”
田老爷子拈起一撮碎片上的石粉,用两ä根手指搓了搓。
“是的。”
田鸡仔又问:“别ี人为什么เ要叫他大笑将军?”
今天他有心事,而且还有点感慨。
“死的是你的朋友?”
二
半夜被叫醒替他开门的那个夥计,根本也没看清他长得是什么样子。
那时候月已将落,客栈的大门早已关了,他叫了半天门才叫开。
“幸好那时候我已经不再流鼻涕,已经学会流血了!”
“流血也要学?”
“当然要学。”郑南园说,“应该什么时候流血?为什么流血?要怎么เ做才能让血流得最少,要学会这些事并不容易,最少也要学二三十年。”
“所以那时候你的年纪已不小了。”
“那时我已经有三十出头。”郑南园说,“所以今天我非出来不可。”
“来证明他真的是郭地灭?”
“是的。”郑南园说,“这些人里面恐怕也只有我最有资格证明这一点。”
“为什么?”
“因为那一天我也在那里。”
这句话说得实在没头没尾,田鸡仔当然听不懂:“是哪一天?在哪里?”
郑南园先不回答,却转着脸去看郭地灭,两个人互相凝视,眼色中仿佛都带着种说不出的感慨。
过了很久,郭地灭才慢慢地点了点头,郑南园才回答:“那一天也是四月十五日,只不过已经是十六年前的四月十五日了。”
四月十五就是孙济城从这个ฐ世界上消失的那一天,也正是十七年前郭地灭和李将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一日。
郑南园说:“那一天李将军和郭地灭相见,高夫人赶去,三个ฐ人起了争执,后来高夫人受伤断臂,怒极之下,愤然而去,可是郭地灭和李将军也受了伤,李将军中了高夫人一掌,伤势更重。”
他说得也不太详细,因为ฦ他也不愿意揭穿这一段本来就不足为外人道的私情。
但是他却说出了元宝和萧峻至今都无法明了的一个ฐ重大关键。
“这件事已经过去多年,本来我已经不愿提起。”郑南园说,“可是其中有一点关键,现在我已经不能不说出来了。”
他知道每个人都会听他说下去的,所以先打开一坛酒,喝了一大口,才接着道:“那ว一天他们相见时,都没有带部属从人,因为他们三个人都认为那是件极秘密的事,绝不能被外人知道,也绝不会被外人知道。”郑南园说,“可是他们想不到我们为了这件事也已筹划了多年,他们冲突起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将水月庵包围了。”
水月庵无疑就是他们聚会之处,但是元宝却忍不住要问:“你们?”他问郑南园,“你们是些什么人?”
“我们只有八个人。”郑南园说,“因为ฦ我们都知道天绝地灭和李将军都是江湖中绝顶ะ高手,生怕惊动了他们。所以也没有带部属从人。”
“哪八个人?”
“大内的一等侍卫之‘一剑镇八荒’铁常春,丐帮的旧任帮主任老先生,点苍掌门吴雪岩,少林南宗的法华大师,长江三十六寨的总瓢把子俞老大,关外第一高手关东王府的冯总管,南七北六十三省联营镖局的总镖头‘四平八稳’王中平。”郑南园一口气说出了七个人的名字。
十七年前,只要在江湖中混过一天的人,听到这些人的名字脸色都会白的。
直到เ十七年后也一样。
连元宝都听过他们的名字。
“你说只有八个人,好像还嫌太少了。”元宝苦笑,“这八个ฐ人哪一个ฐ都比得上八百个。”
郑南园并不否认。
“李将军犯的案子太多,胆子太大,什么人都敢动。”他说,“天绝地灭的手段太辣太狠,所以这八个ฐ人才会出手。”
“可是你只说出了七个人的名字。”元宝问郑南园,“还有一个是谁?”
“还有一个只不过是个捕快而已。”
“只不过是个捕快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起了。”元宝说,“天下的捕快也不知道有几千几百个,了不起的也最多只不过有一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