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的儿媳也得见婆婆。苏子扶住桌子,挽了一缕碎在耳后,紧ู了紧衣裳,“去可以,总要让我梳妆一下换身素淡的衣服。”
啃老啃得青红皂白,在家众星捧月;嫁人嫁的简约明快,每年定期扫墓。
果然是穿了,还一穿为二,穿成了双重性格。
一直到了现在这个穿越到鸟不拉屎的古代的此时。
绳子有很多用途。
林家老太太侧脸一看,本是撑开一寸的眼猛地睁大,活像见鬼,人没到拐杖先竖到儿子身前,“你要做什么!”
看来,那个林家当家人脾气不小,胆识也不小,居然敢在这么เ个时候,面对着这么庞大的亲友团,生生当着全家男女老少的面,把苏家大小姐给鞭下堂。
若不是他们夫妇及时穿过来,还不知道这事儿如何收场。
苏子也实在感叹林家的办事效率,短短两天功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打点妥当,哪张嘴也不敢胡言乱语,谁的眼也不敢乱瞟多看。
她苏子还是林家的“正妻”,仿若祭祖大典上的一切都未曾生过。
车队到เ了门口,队形自动散开,最金碧辉煌的马车上的帘子被撩开,露出的是林家管家段瑞的脸。
只见段瑞很是谦卑的下了马车,然后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竟然将自己的后背当做脚垫,供那马车里不知何方神圣的女人下车——
苏子只看得一只明黄色的绣花鞋。
就算再缺乏常识,苏子也知道,在明代这黄色应该是皇家的专属颜色。
…
莫非真的如老公猜测的那般,自己竟然和皇家有点瓜葛?
这实在是太离谱的想法。
苏子淡定的迎了上去,正张口叫娘的刹那,却是看见一张青春靓丽的脸,那ว张脸,竟然和自己的年岁不相上下——
呃…
该怎么叫?
帘子被全然挑开,女子结结实实踩在段瑞的背上,没有一丝犹豫,那ว葱白的手牵住苏子,本是嚣张的眼神终于多了一丝温情。
“妹子,你看你瘦的,林家欺负你了?”说罢,那女子横了一眼站的跟标兵一般的老太太,说,“我跟你们说,我们苏子识大体,不跟你们计较。你们要是敢让我妹妹守灵什么的,我——”
肃穆是此刻的心情,苏子终于明白为何老太太会对她娘家如此忌讳,为何和林家有些关系的都肯为他们三缄其口。
有了此般彪悍的大姐,有了此般牛逼的家底,谁还敢动她苏家大小姐一根寒毛?
恐怕也只是那ว个腹黑的男人林少伟。
苏子拉住姐姐挥舞着的手臂,轻声说,“是我想念家人,茶不思饭不想,自己饿瘦了,家乡的点心带没带来,我很想念。”
林少伟看了一眼此刻这个优雅淡定而冰雪聪明的妻,说得如此天衣无缝,又是如此的落落大方。究竟那个林家当家人脑子进了什么水,要将这样好的妻子休了?
这般性子,曾是他日夜遐想的,当老婆大人累得半死不活鞋也不脱澡也不洗横在床上鼾声四起的时候,那静静的看书的林少伟总是会幻想自己้的老婆有此般优雅。
而此刻的苏子,远比他想的还要完美。
她是苏子,又不是苏子。
她拥有自己老婆的记忆相貌,却不是那ว般性格,这样的存在犹如换脑,这样的女人——
他还能ม堂而皇之的爱么?
这算是什么เ呢…
林少伟紧蹙眉头,只看见苏家人被前呼后拥的迎进了大院,人群中见到เ一个鬼祟的男子,那人一看林少伟在盯着自己้,突然加快脚步开溜。
林少伟挤出人群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干什么去?”
“少伟,你下手能不能ม轻点轻点,我不就是偷了你两ä块布么,我也不知道那ว是这次给苏家那母老虎…不不不,是苏家的金枝玉叶准备的啊——”
这落入林少伟手里的男人,正是林家大少的损友吴关,此刻正手舞足蹈,“我吴家芝麻绿豆大的生意,要是让苏家人知道我占了她要的东西,我们哭街都没人敢搭理…”
“怎么,苏家人都是神仙不成?”
“哎呦,在商言商,苏家可不就是商界ศ的一朵奇葩么!自古商家多卑微,做生意能做到苏家的份上,供货都是向着朝廷,绝了!”
吴关一根大拇指在林少伟面前乱晃,晃的他头晕,仿佛是见到เ那苏子的大姐穿的鞋子是皇家才能用的明黄色,果然不是一般来头。
“要是苏家有儿子,早就当朝廷命官了,哪里还能ม让肥水流到你这块田à里,可你还到เ处种杂七杂八的,让野草把好地都沾满了,折腾吧,折腾到大嫂真的对你死心了,你也就——”
吴关口无遮拦,说到这里还是看了一眼林少伟的眼色,还好,没有被他掐死的预兆。
林少伟这是怎么เ了?
平日这男人都是阴笑冷笑嘲笑,今天他不笑了,那表情还有点呆滞。莫非是终于认识到自己鞭妻的后果,开始后怕了?
“安心了,少伟,凭着大嫂对你的心意,她不会这个时候让你死掉的。你这么对她又不是头一遭,她被虐着虐着就习惯了。”
“我虐待她?”
吴关噗嗤一笑,“大哥,说你对大嫂好,谁信?你信还是我信?还是老太太她信?”
“我们如此对她,她为何还会帮我们?”
吴关笑的更灿烂了,“还不是仗着她爱你,不是为ฦ了这个,她怎么会嫁给你。”
……
林少伟所有的思维都停止运作了,这个女人,苏家大小姐苏子,爱着一个ฐ不爱她的男人,一直到心如死灰被他鞭下堂。
这个女子,让他如此怜爱。
难道他,爱上了这个ฐ几百年前的女人?这个和她擦肩而过的从未谋面的女人?
二十四孝老公,精神出轨了。
林少伟是最后进屋子的,屋子里已经热闹的不差ๆ他这一个当家人。
苏子左右逢源,优雅大方แ,婆家娘家都挑不出什么毛病,看不出什么端倪,而其实,她和这两ä拨人,和这一屋子,都毫无瓜葛。
而她却能ม如此淡定的面对这一切。
没有歇斯底里的飙,没有吐沫星子满天飞的激动,没有甩门而去的暴躁,没有怨天尤人的挠墙。她就是这么安静的淡然的接受了一切,并在尽着最大的努力来做好一切。
这样的女人,让他心疼,让他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