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诀听了,脸上几乎一愕,不过他城府极深,只怔愣了片刻,便再次挂上他的招牌笑容,轻笑着说道:“呵呵,你以前不怎么说话,想不到一开口说话就如此有趣,真是令人惊喜啊。”
江诀见他这样看着自己,心想这人还真是彻底转性了,过去从来都是彻底漠视疏远于他,见了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如今却三番四次地盯着他打量,眼神不乏凌厉。
他如今已๐经被列入亲信行列,地位非同一般,李然笑着朝他招了招手,他就眉开眼笑地凑了过去。
李然这家伙从小就没了爸爸,他妈一个ฐ人做几份工挣的钱就只能贴补家用,根本没钱供他上学,是以到现在还是整一个文盲。
“哦,德王乃是殿下的二王弟,为刘妃娘娘所出,当年殿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同德王还是极为亲近的。我南琉灭、哦不、归、归属北烨后,德王殿下被封了王,如今算是北烨驻南琉之ใ主ว了。”
几个丫头都侧脸去看那小内侍,老嬷嬷一脸的欲言又止,小内侍一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凄凄然说道:“殿下……奴才……奴才不敢胡言呀……”
李然笃定地摇了摇头,撇了撇嘴,笑着说道“吞了一个南琉不够,你还真是野心不小。”
江诀听了,脸上居然一愣,连一直低头跪在下面的江云都下意识抬头望了过来,眼神如刀。
李然被他那样盯着,顿觉不爽,一脸颇有气势地望回去,江云居然被他看得一怔。
江诀没有理会他的小把戏,重新挂上温和的笑容,笑着说道:“看来不用朕明说,你就把什么都猜到了。”
李然摇了摇头,一脸的漫不经心:“这没什么,我从前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没有基本的洞察力,早死了几百次了,没想到——”
一想起那个ฐ背叛自己的人,李然心中滋味还真是复杂难辨,神色一黯,看着就有些低落。
江诀觉察到他神色有异,想要问他,李然已经岔开了话题:“看来你娶这么เ多公主ว,是有原因的。”
李然此话一说,江诀没有难,倒是那个ฐ冷冰冰的江云先沉不住气了,身体像鬼魅般逼到เ李然跟前,李然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低头去看,瞧见一柄污黑光亮的长剑正抵在脖子上,那刀锋利的,砍死蚊子都不是问题。
当然,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李然恐怕早已๐万箭穿心。
“江云,把剑放下!别忘了,朕是让你来保护他的!”
江诀沉声一喝,江云望过去,见江诀脸带薄怒,眼中一片冷然。江云碍于江诀的命令,一脸不甘地收回横在李然脖子上的剑,沉声说道:“他对主公不敬!”
江诀听了也没什么反应,摆了摆手,说道:“朕都不介意,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他就是这个脾气,日后习惯了就好。今日这种情况,朕不想再看到เ第二次,明白吗?”
江云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江诀的命令,他从来不曾违背过,即使心里对李然的行为不能ม苟同,也不敢再有异议。
李然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这个ฐ只差在脑门上刻๑上“忠心”二字的江云倒让他挺感兴趣的。
只不过江诀刚才这么维护他,李然心里倒觉得有些诧异,暗忖江诀为什么เ要对他这么友好?
江诀此人城府深得不见底,是不会无缘无故随意对人示好的。
“好了,让他躲房梁上去吧,我怕再看他一眼自己会短命。”
李然故作大方地摆了摆手,脸上甚至挂着他那ว招牌二分笑,一脸“亲切”地望着满脸肃容的江云。
江诀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摆手示ิ意江云出去。
忠心耿耿的江云实在看不惯这样放肆的李然,走的时候甚至狠狠瞪了李然一眼以示自己的不屑和怒意。
李然失笑地望着他挺直的背影,眼底都是捉弄。
江诀顺了顺他手边的一缕丝,唤回他的注意,挑眉说道:“你的意思朕明白,其实得天下并不难,但坐稳这个ฐ天下却并非易事。皇族间的通婚只不过是一张契约,没有什么可羞耻的。朕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ฐ。”
江诀说得坦然,李然既ຂ没有附和,也没有反对。
事实如此,没什么好争辩的。
他李然不是耶稣,不能拯救苍生,能够自保就足够了,别人的事他可管不着。
“我不太明白,你为ฦ什么会把璃云和厉子辛扣在北烨,难道他们做了什么เ?”
李然挑眉问他,江诀又好气又好笑着看他一眼:“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那双眼睛,南琉最近有一个ฐ部ຖ族作乱ກ,朕派子辛去平乱ກ,他做得不错,但恐怕这几年翅膀硬了,心里存了些小心思,朕不得不防。”
李然了然地点了点,心想难道那个厉子辛在南琉招兵买马了?
“他不过是个将军,怎么เ会有实力造反?”
“他没有,璃云总是有的。”
江诀说完,再不说什么,只凝眉望着凤案深思,李然似乎有些明白江诀今日设这顿家宴的真正目的了。
“你怀疑ທ璃云和厉子辛勾结,想让我去当说客?”
李然望向江诀,见对方双眉深锁,并不像平日那般风流轻佻,讪讪地撇了撇嘴,很难得的没有落井下石。
“他是你弟弟,除了你,恐怕再没有人可以劝他了。”
“可是我为什么เ要去?这对我有好处吗?”
“小然,你不顾ุ念我,总要顾ุ念一下逸儿不是?更何况,你我如今已在一条船上,我保你无恙,你自然要有所回报不是?”
江诀挂着温润的笑容,一脸牲畜ไ无害地望过来,李然心中ณ冷哼,心想此人真懂得算计人心。
“厉子辛呢?你准备怎么เ办他?”
李然一针见血地问过去,江诀按了按眉眼,考虑片刻,回望过来,问道:“他若有了反意,朕如何还能用他?他日攻城之时,谁能保证此人不会对北烨倒戈相向?如果你是朕,你会怎么做?”
李然心想当然是斩ล草除根,免留后患!
他能这么想,江诀只会比他更狠,只不过那一位与他的关系似乎并不简单,这样都说杀就杀,真不是一点半点的绝情!
他低头思索,五指有规律地在桌上轻叩,江诀在一旁้默默喝茶,并不言语。
“这个厉子辛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看起来并不像多有野心的人。况且你也说他是将帅之才。这样的人才如果就这么杀了,你不觉得可惜?”
李然问得坦然,江诀笑着摇了摇头,眼底锋芒毕露:“他确实是一个ฐ不可多得的人才,只不过这样厉害的人物,若有一天反过来戳朕的脊ิ梁骨,到时候腹背受敌,你真以为朕能有三头六臂?小然,我也不是万能ม的。”
江诀最后一句说得极为恳切,甚至连朕都不用了,看来是真的同他掏心窝子了。
李然按了按眉角,一脸不解地问道:“他当年既然会选择投靠北烨背叛南琉,现在为什么会对你有异心?”
李然颇็为不解地望过去,江诀被他问得一愣,神色复杂,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