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矢志不渝
铁云和敖少风正在院子里切磋武艺，父子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一刀一剑都互不相让，汗湿的脸上都是棋逢敌手的笑意。
“风儿，你的武艺又进长了。”
铁云，锦衣卫指挥使，皇家的忠犬。
“那ว也是爹教导有方。”
敖少风，锦衣卫同知，自幼被铁ກ云收为养子。铁ກ云一直把他视如己้出，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敖少风十七岁考入锦衣卫，二十岁任锦衣卫同知，颇受朝廷重用。能有这么เ一个出色的儿子，是铁云一生最大的骄傲。
两人还想再打，铁少棠就回来了：“爹，大哥。”
“回来了。”敖少风放下刀，看到เ铁少棠手上包着纱布，随即走了过去：“手上受伤了吗？在宫里的时候都没看到เ的。”
“哦，刚才不小心弄到的，小伤而已，不碍事。”
铁云放下剑后就走进了屋里，铁少棠和敖少风也跟了进去。丫鬟见他们进来，立马给他们上了热茶。铁云接过茶喝了一口，聊表关心地问道：“你最近老是跑去萧先生那里，不是有什么事吧？”
“没事，只是附近来了一位医师给村民义诊，病人太多，我过去帮忙而已。”
敖少风想起这几天听到的传闻，随口问道：“是一位姓安的姑娘吧？听说她医术不错，还有人说比得上宫里的御医呢！”
“安姑娘医术确实精湛，就连长年累积下来的奇难杂症，被她治过之后都说好转了，现在很多人都从别的地方แ过来就医，京城里的一些富商贵族也找上她了。”
“爹不是总说想喝媳妇茶吗？现在看来有点眉目了。”敖少风看见弟弟脸上暖暖的笑意，不禁调侃一番。铁少棠听他这么一说，喝到口里的茶都呛出来了：“咳咳咳，大哥说什么呢，人家是正经姑娘。”
“难道我说的话不正经？还是你想说不喜欢人家？可是看你的样子倒像喜欢得很呢，要不然怎么天天去报到，比值班还要勤奋？”敖少风又把头凑近了几分，铁ກ少棠脸红红地避开视线：“大哥，难得有这么เ一位好医师，我去那里是真的想帮忙。”
“风儿，你别只顾说别ี人，我想喝少棠那杯媳妇茶，可是更想喝你的，你也是时候该放下了。”铁云拧眉看着敖少风，这句话他已经说了不下百次了。
“爹，你怎么เ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刚才出了一身汗，我去洗一洗。”敖少风说着就要走人。铁ກ云看他那样子知道他又要逃了，叹气道：“每次跟你说这回事，你总是这样，爹老了，该说的也说了，你们年轻人的事爹也管不了那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铁云重重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走出了大厅。铁云走后，铁少棠和敖少风两ä兄弟肩并肩地一起到เ澡堂洗澡去了，两人靠在浴池边享受着热水的浸泡。
“大哥，你真的不打算娶妻了吗？”敖少风年纪不小了，每天看着他孤家寡人的，除了工作就是练武，铁少棠也是忧心。
“我和晚晴曾经立下誓言，不管未来如何，非卿不娶ດ，非君不嫁。”
“可前提是你们都还健在，还能ม有未来，晚晴姐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她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你这样为她守身的，你尝试一下接受其他人，或许”铁少棠话没说完就被敖少风打断了，敖少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少棠，等你爱过之后，你才会明白我的感受，真爱是矢志不渝的，今生今世，除了晚晴之外，我不会娶任何人，晚晴永远是我唯一的爱人，唯一的妻子。”
敖少风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铁少棠从小就是他们两人看着长大的，他们爱得有多深，他清楚，可是他毕竟是局外人，正如敖少风所说的，他没爱过，有些感受他或许真的不明白。
铁少棠一直想着敖少风的话，满怀心事地来到了平安小筑。
“咦！铁大哥，今天怎么เ这么早ຉ？”小羽正在院子里打扫，铁少棠平时都是办完公之后才过来的，这么一大早，病人都还没来就看到他，还是第一次。
“早啊，小羽，我今天放假，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铁少棠往屋里看了看，没有看到那个ฐ忙碌的身影，心思思地问道：“你们小姐呢？”
小天刚给小筑里的病人送完药，看到铁ກ少棠来了立马眉开眼笑，抢先答道：“小姐在后院晒药材，前几天天气潮湿，药房里的药材都湿了。”
“哦，那我去帮忙。”铁少棠说完就往后院奔去。安惜弱正从药房里搬着各种药材，大大的一箱药材，安惜弱两条瘦弱的手臂搬得相当吃力。
“安姑娘，早啊，我来搬吧！”铁少棠接过安惜弱手里的药材，安惜弱看到他也是一阵惊讶：“铁大哥，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今天放假。”铁少棠把药材搬到了太阳能晒到的地方，接着问道：“还有什么要搬的吗？”
“没有了，这几天病人多，药房里只剩这些药材了。”安惜弱指了指地上的几箱药材，没想到เ药材居然用得这么快，原本堆了一屋子的药材就剩ທ这几箱了。
安惜弱把药材都倒在簸箕上摊开来晒。铁ກ少棠也卷起衣袖帮忙，看着手里的药材，突然想起了一个ฐ问题，疑惑地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你这里每天的用药量都很多，而且药材好像都是上等的，你不收诊金，哪来的钱买药材？”
“这里的一切费用都是一位善心人捐赠的，我捐的只有医术而已。”
“善心人？之前没听你说起过啊。”
“她不喜欢张扬，我只好三缄其口了，哎呀！”安惜弱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个药箱，衣摆‘嘶’的一声，划出了一道小口。
“你没事吧？”铁少棠紧张地问着。安惜弱拿起坏掉的衣摆看了看，微笑道：“没事，只是勾坏了衣摆，幸好划ฐ口不是很大，找人缝缝就好了。”
“嗯？安姑娘不会女红吗？”
“我只会缝伤口，衣服我不在行。”安惜弱从小到大一心专注学医，甚少碰女红，她的衣物一般都是下人缝的。铁少棠问完才知道自己失言了，尴尬地看着安惜弱悻悻的笑容，补救道：“没关系，我帮你拿给凝姨ถ，凝姨女红很好的，保证你看不出衣服补过。”
“真的吗？我最怕女红了，以后有空，一定要请凝姨指导指导一下。”
“凝姨可喜欢你了，你去她一定欢迎。”铁ກ少棠眼角瞄到药箱里掉出的一小棵药草，蹲捡了起来：“这是什么药草啊？我好像没见过。”
“这是忘忧草，又叫萱草，平时很少用到，食用也比较麻烦，所以很多药铺都不卖的。”
“忘忧草，名字真好听。”
“这种药草有一个很美丽的传说，据《诗经》记载，古代有位妇人因为丈夫远征在外，忧愁难耐，所以在家里栽种萱草，借以解愁忘忧，从此世人便称之ใ为忘忧草。”
“要是这世上真有能让人忘忧的草就好了。”铁少棠转了转手里的忘忧草，又想起了敖少风和庄晚晴的事。安惜弱见他突然面露忧伤，关心地问道：“铁ກ大哥有烦恼吗？”
“安姑娘，你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矢志不渝的爱情吗？”
这个问题让安惜弱的心口颤抖了一下，可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相信，因为我见过，我娘在我出生没多久ื就把我扔给我爹，自己้走了，我爹想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最后抑郁而终，我曾经问过我爹，后不后悔爱上我娘，我爹跟我说他永远都不会后悔，即使痛苦，他也感谢上天给了他这么一个可想可念的人。”
“那ว呢？她不爱你爹吗？”铁少棠小心注意着安惜弱的每一个ฐ表情，她很平静，只有眼里带着点点哀伤。
“我爹下葬那天，我娘终于回来了，我狠狠地瞪着她，打她，骂她，而她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下一刻๑我连娘也没了，后来爷爷告诉我，我娘是这世上最爱我爹的人，她只是不能爱而已。”安惜弱的语气里透着无奈。铁ກ少棠没有往下问，不安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心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没关系，已经很多年了，倒是铁大哥怎么会这么问？”
“我大哥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可是她已经过世很多年了，我大哥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他说真爱是矢志不渝的，今生今世，除了晚晴姐之ใ外，他不会娶任何人。”
“感情的事我也不懂，不过我相信矢志不渝的真爱是存在的，希望未来我也能遇上这样一段真爱。”安惜弱满含期待地看向天际。铁少棠看着她纯真的微笑，不禁看呆了。小天一直在角落里看着，一阵醋意涌上心头，跺跺脚就跑走了。
安惜弱看时候不早了，催促道：“快点晒吧，看诊的人快要来了。”
铁少棠这才回过神来，见安惜弱恢复了精神，安心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