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战车大队如往日一样,因为缺少零部件,战车就像宝贝一样养在仓库里,坦克兵从事着和步兵一样的操练,一阵阵喊杀声为寂寥的战车大队带来了些许生气。
今天新来了个车长,叫什么夏争鸣,名字挺好的,听说是喝洋墨水回来的,也不管他哪码子洋文,反正他是得罪了张少帅,到我们这儿算是配充军吧,你说什么?哦我叫什么啊,我叫李飞,是这个ฐ姓夏小子手底下的一个驾驶员,看他那样子文质彬彬的,而且还非常作派,真不知道会把我们两个弟兄带成什么样子。
我们的队长叫商业昌,任队长已经好多年了,因为兵种特殊,始终未得提升,我们的战车原来是有一个车长,但是因为喝酒闹事儿打了队长,被开除了,临行前还挨了5o板子,真够惨的了,这个小子倒是不喝酒,可是从骨子里少了点豪气。另一个ฐ兄弟也姓夏,名字是挺文的叫夏启明,但是五大三粗的身子骨可一点儿不文,他年龄长过我,这家伙练过武术,一身翻子拳的功夫,那ว是没说的,偶尔我和向他偷学两招,可是比起他那直冲猛打差得远了。
今天夏启明来找我了,说车长又被商队长叫去训话了,我猜也是他那臭脾气得罪队长了,照这样下去,咱们的车到最后也就是落得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地步了。
“李飞!队长传你过去。”队长的传令兵来了,这是哪们子事儿啊?车长刚被叫去,就叫上我了?
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去了队长的办公室。
“李飞!你去把队里的大卡车开出来,我要和你们车长去趟机械厂。”队长那大嗓门听着就让人害怕,我不敢说二话,连忙跑向车库,开出了那辆大卡车。队长和车长一起坐上了车,我稳稳的开着车直奔机械厂。
“李飞也念过几年书,不介意的话,你把你的洋码子也教给他点,这个子聪明伶俐,保准一学就会。”
这是说我啊,队长跟车长说这些干什么?难不成队长对车长的态度转变了?
“队长放心,这也是我正要做的。”车长平和的回答。
他们到เ底要做什么?我满腹狐疑ທ。
车子已经到了机械厂,正常的话,司机一定在外等候,可是他们却要我也跟进去,或许这正是他们一定要我来的原因吧。
他们在与工厂的人交涉,而我在一边看着,无所事事,只见车长拿出两张大纸,与厂方的人研究,我抱着好奇心也凑过去看,其中ณ一张是坦克的履带图,他正比划着跟厂方说,原来是要造履带,也难怪,我们部ຖ队原来有36辆车,打了八年了的仗就剩下1้2辆了,我入伍也有5年,知道车队的境况,备用的零件一天比一天少,现存的12辆简直跟宝儿似的,动不能摸不得,新来的驾驶员有的连车都没开过,如果能解决履带问题,至少也能拿出一辆训练啊。
情况上报过好几次了,可是张少帅却不闻不问,这几年他生活十分奢侈,对部队管问得却少了。上次铁事事件时,我倒是去了,可是走到半路上就被叫回来了,最终也没有我们显威的时候,要是我们上了,那群老毛子还能那ว么嚣张?还至于签订什么狗屁协定?
第二张图是一个ฐ机枪架,原来车长要在坦克顶部安装机枪啊,这个ฐ想法不错,我们的坦克小,没有配机枪,如果安上了机枪,这下单独冲锋都行了。
厂长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点点头,摇头的意思是履带他实在没有这个制作能力,我听出来了,他解释说我们自己้生产的钢过不了关,无法制造这种东西,点头的意思是机枪架没有问题,保证如期造好。
这个留洋的学生还真有两下子,不怪队长对他的态度改变这么快。
“哎!干什么去了?”夏启明见我回来好奇的问。
“咱们的车长还真有办法,想了几个好点子,可惜呀,咱们的工业基础太差,造不了啊!”
“造什么?”
“履带。”
“我说他也真异想天开,要是能造还能ม买的干什么เ?”
我一头倒在床上说:“也不能完全这么理解,至少他想到我们缺少备用零件,能找队长想办法,前任车长能干出这事儿吗?”
正说着,车长回来了。
我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打了个立正说:“车长回来了。”
他看了看我,被我这突然的举动搞得一愣:“嚯!今天的态度怎么变了?”
“哦……没什么。”我打了个马虎眼。
“别一本正经的,队长不是说要我教你洋码子吗?你愿意学吗?”
我一听学习脑子翁的大了:“车长,你别笑话我了,就我这脑子还能学洋码子吗?小时候上私孰的时候我尽往老师的砚台里尿尿了,学习这东西……”
车长打断了我的话说:“别ี一口否定自己,我小的时候也是个爱上树掏鸟窝的淘气包。”
我一听掏鸟窝就来劲了:“车长,你也爱掏鸟窝啊,那ว是我的特长啊!什么上树爬高我最拿手了。”
“别ี瞎搅和,我还没说完呢!”
“是!”
“我想说的是,只要你肯用心,我就教你些最实用的。”
“明白了,我一定好好学。”
“就从机械基础知识学起吧!”
“好是好,可是车长,学那东西是不是太深了点?”我一脸愁苦相说到。
车长笑了笑说:“不难,我看你开汽车挺熟练的,开坦克也没问题吧!”
“那ว是!别看咱好久不练了,可要说开这大铁包咱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要用成语说我这是大言不惭,因为我也只开过几次罢了,还从没有开过坦克参加实战。
“其实机械基础就与你平时开的东西息息相关,学好了将来会是个ฐ对国家有用的人。”
“好!咱学!”
日子很快,一晃已๐经到了八月中旬,但是这一个月和平时过的一点不一样,在车长的教导下,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以前从未听过的什么力学、电学都挺有帮助的,以前只知道开,坏了怎么修却一点儿不会,现在知道什么叫柴油机了,也知道了工作原理,再上车上看看,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要说修理也会了不少。
我只关心了这件事,却很少关心外面生的事儿,张少帅要打仗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军营。听说阎老西儿丢了济南,冯玉祥也打了败仗,虽然老蒋仍不能够完全打败他们,但是已经占了上风,中原早已๐打成了一锅粥,而我们这里还偏居一隅,不过这种情况也不能持续太久了。
这天,听完车长讲的课后,我见车长一脸愁容,我关心的问:“车长,怎么เ啦?”
“中原大战,不管谁胜谁败,后果都让人痛心。”
我似懂非懂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痛心,但是我知道老帅就是这么打下的江山,现在他们也无非在争地盘。”
“都是中国人,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现在的外部势力已๐经展到不能令我们想像的地步了,而我们还要自己人打自己้人,为什么เ不能造就出一个能够和平展的空间呢?”他说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试探着问:“听说少帅也有意加入战局,是真的吗?”
他想了想说:“虽然我还不知道少帅有意加入哪一方,但是从中国的大局上看,我还是赞同加入蒋委员长一方,毕竟他现在代表中国政府,加入蒋委员长一方有利ำ于加中ณ国统一。”
我不解的问:“听说蒋委员长喜欢排除异己,咱们奉系更是他的眼中钉,少帅如果做出此举ะ是好事儿吗?”
他忽然站起身,我第一次见到他那凛然的威风,他深遂的目光洞穿着远方แ的天空说:“只要有利于中国的大事,牺牲奉系又何妨?”
听了他的话我大吃一惊,这种话岂是奉系的军官能说的?要是被上级听见,不挨板子也得罢职啊。我连忙提醒他说:“车长,这话咱说说也就罢了,你千万可别到เ处乱说啊。”
他见我惊恐的样子笑笑说:“放心,我也只是想想。”
“可是……”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可是什么เ?”
“咱们连坦克履带都造不了,要想成立一支坦克部队还真是难啊!如果张少帅加入了战争,恐怕我们的这十二辆铁车早晚报销,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东北军装甲部队了。”说完他一脸愁容的叹气离去。
我独自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真不知道这洋学生到底在想什么。”他的忧心也影响到了我,一个本来快快乐乐的人也学会什么叫多愁善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