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换衣服,有事吗?”知恩对着镜子漫不经心的打着腮红。
扣扣——
视线扫过桌上的议案书,攥着酒杯的五指关节处,瞬时惨白的厉害。
闻言,知恩猛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半带着错愕,自己有表现得这么เ明显吗?
他疯了!
“不明白?颜知恩,你怎么可能不明白?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
呵,谁受不了谁,现在这是在贼喊捉贼吗?
知恩心脏ู下意识一紧,像是被谁剜了去攥在指间般,轻轻一握,便有可能ม碎成斑斑血片,鲜血汩汩。
订婚?
“蓝ณ小姐,如今外面一大堆书友在静坐请愿,希望你不要退出文坛,请问你会不会改变想法?”
禽-兽……
语重心长的口吻,听上去,好似真的是在为自己着想?
那声妈妈,就那么悲哀的卡在喉咙里,蜕成一根锋尖的长刺,扎得喉管疼痛不已,拔不出来,直至,从后颈利落贯出。
吱————————!
知恩秀眉微拢,已经走到了酒店门口,不经意间抬起头,“嚓嚓嚓”的闪光灯就像激光射线般扫过来!紧接着,一大群记者一窝蜂涌ไ上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把她围了个ฐ水泄不通!
“恩恩,你在哪?”听筒那一端,童微微的声音听上去焦灼不安。
有那么一丝,微小的悸动……
原以为ฦ,她会为了死去的母亲忍辱负重,原以为,自己可以冷冷的看着她受尽欺凌。
闻言,知恩乖๔乖松开拉裙子的手,冷冷的嗯了一声。
车停在一间大型而偏僻的夜总会外面,进去之前,知恩抬头看了眼名字。
知恩像樽失了灵魂的木偶般站在台上,盯着地面那一滩暗红色的血,怔怔出神,双肩失控的颤抖着,鼻头泛酸,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经过她的身边时,他凉薄的唇微微颌动,怅声道。
知恩顿时恼了,“秦墨涵,你到底想怎么样?”
知恩望着眼前整整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秦墨涵,不期然撞进那ว双复杂的墨眸,心下一颤,反射性的后退一步,仿佛跟他靠得太近,便会染上可怕的疾病般。
“不要这样,恩恩,这不像你……”
但是,四年后的她,不会……
“谢谢,我不需要。”
“颜知恩……”秦墨涵不安的唤了声。
半晌,薄唇轻勾,戏谑道。
“你不想我吗?”雪眸中透着小女人式的哀怨。
“我没忘。”秦墨涵俯身贴近,冷如黑夜的墨色眸子紧紧ู锁住她的脸。
可令她更不舒服的是,秦墨涵刚刚ธ那番讥诮的冷嘲热讽。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恩恩,你相信我!”
“还有,还有那个,那个我……我不是故意把你电话号码给他的,是那臭小子他,他他他咒我!他威แ胁我说要——!”
若非如此,四年前,她也不至于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一度沦落到连落水狗还不如的地步。
知恩唇角轻扬,冷傲的嗤笑一声。
大半夜的,他怎么会坐在这儿?
想了下,话到嘴边,终还是生生咽了回去。知恩无视他的存在,径自走过去打开冰箱,打算随便找些东西垫垫底。
“饿了的话,桌上有意大利口味的蛋糕,我想,你应该不排斥。”冷慢的声音一如既往,连带着,刺眼的白光调成了柔和的暖橘色。
温馨祥和,清冷的餐厅内,莫名,有种类似家的感觉。
知恩一怔,回头瞥了他一眼,四目交错,那双漂亮的墨色眸子深处,似带着某种颓色与忧伤,但表面看起来,却仍是那般的平静。
“牛奶还是温的,暖胃。”沉默半晌,疏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暖胃?
难不成,他知道自己刚刚胃绞痛?
“谢谢,不过,我想我并不需要。”知恩一手揉着胃,一手关上冰箱门,她本来是打算自己煮个蛋花汤什么的,可现在,她只想赶紧ู回房睡觉。
秦墨涵的表情平静如常,但眸中却清晰的略过一抹黯然,无声的锁着她,静默良久,喉咙紧了紧。
“颜知恩,你——还真是个不讨喜的女孩……”
胃部像是被热硫酸浇过一般,知恩完全没有料到เ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雪眸陡然睁成铜铃般大小,她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双肩失控的抖着,脸色白的近乎ๆ透明。
他有什么资格,他秦墨涵有什么资格对她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