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他们能走去哪里？空气墙是破了，李慰看向前方尸山血海，又看了看自始至终小脸上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杨悦，心头一片茫然。
李慰心下一沉，已经猜到了他们是什么เ人：雇佣兵，大卫区排行第一的神秘组织，他们果然如传说中那样与贩毒组织关系密切，竟然被直接雇来守大门。
“啊哈！”瞬间的失重感刺๐激得她放声呼喊，这还不算完，她在高空中不要命地关掉了引擎，于是悬浮车刚ธ像颗炮弹般笔直地向上钻进云层，转眼又像块废铁那ว样沉重地跌出云层，当头砸向紧随而来的追兵！
排行第二的是个ฐ贩毒组织，地盘不大，可是富得流油，因为他们掌控了唯一一条进货渠道，流入大卫区的所有毒品都必须ี经过他们的手。也因为他们吃独食的霸道行径，基本成了众矢之的，一年到头与其它有野心的帮派械斗不断。
很久没有梦到新生派对那天发生的事了，她至今不知道室友是有意或无意骗她喝了掺酒精的长岛冰茶。不过他们乡下人向来能动手就不动嘴，她当时就给自己报了仇，醉熏熏地把室友揍得满地找牙。
她愤怒得脸都红了，因为ฦ太惊讶没能及时出手，竟然多听了一耳朵污言秽语，啊啊啊啊，好气！
同时，等离子光束射向自动门，她没有时间瞄准门锁，连续数枪组成竖列，抱住杨悦以脊梁狠狠地撞向枪孔！
…………
被绑架的少女想尽办法脱身，杀了绑架犯还救了个似乎也是受害者的正太，边逃命边养正太，没想到……
“你说这张脸？”归祚明指了指自己的左颊๐，“是生化面具，我自己的脸和左ุ边眼珠已经烧毁了，不敢让你看见。”
两人沉默了片刻，在现时代很少有治不好的外伤，整张脸都被烧毁到เ不能治愈，李慰光代入他想象一下就忍不住浑身战栗。
反倒是归祚明若无其事地道：“刚开始是有点难受，习惯了也没什么不好，机械义แ眼能做到原来的眼睛做不到的事。”
“机械”两ä个ฐ字戳中李慰的记忆点，她同情了对方没多久ื，意外“认亲”的喜悦退却，思维又回到现实处境。
她想起了那群半机械人的雇佣兵，如果归祚明是她父亲的前战友，他们是不是？雇佣兵们不依不饶地追杀她和杨悦，真的只是替贩毒组织出头吗？那么เ她为什么还活着？如果是为了所谓的战友情留下她的性命，又为ฦ什么把她和杨悦分别关押在两辆车里？并且这车还在行驶中ณ，他们要把她运去哪儿？
“你们要把我运去哪儿？”她不擅长隐瞒心思，想到เ了就直接问出来，话一出口，两人间原已缓和的气氛再度变得紧ู绷。
归祚明欲言又止，低头思考半晌，他重新戴上眼镜，诚恳地看向她。
“我们要把你们送到客户指定的地点。”
“有人下单雇我们抓捕你和那个ฐ孩子，你生死不论，他必须活着。”
第十六章第三方
李慰竟不觉得惊讶，她内心隐约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忿忿地道：“‘他必须ี活着’？那个光头佬用等离子光束炮轰我们！”
“那是客户提议的，”归祚明试探地道，“他们好像认定那ว孩子有特殊的自保手段，所以授权我们可以使用等离子炮。”
显然归祚明对此也有疑问，但李慰一听就知道是怎么เ回事：他们知道杨悦会“魔法”！
她心中掀起了惊涛๙骇浪，因为她一直以为ฦ杨悦的“魔法”只有她知道，毕竟那是在他被关进乔治的地下室以后产生的——这是个简单的推理，倘若他早会“魔法”乔治根本关不住他。
她以为他的“魔法”是种偶然的生命奇迹，就像电影里演过那ว样：妈妈在千钧๕一发之际奋力抬起汽车拯救差ๆ点被辗死的婴儿，或者情侣撞车濒死驾驶座上的男朋友在爆炸前打开车门将女朋友推了出去……杨悦在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知道被困了多久ื，也没人知道他之ใ前遭遇过什么，如果他求生的欲望足够强烈，按照ั她在电影里看来的逻辑，他完全有可能进化出异于常人的超能力。可现在除了她以外的人也知道杨悦会“魔法”，证明事实和她想得不太一样。
她不禁问道：“你们的客户是谁？”
归祚明微微一笑。
好吧，李慰也猜到他会拒绝回答，她不死心地继续猜：“是不是总统？”
归祚明凝视她片刻๑，慢慢地摇了摇头。
那会是谁？李慰万分困惑，她对首都星圈的上层人士一无所知，就算知道她恐怕也想不明白她和杨悦的这场逃亡中ณ为什么还有第三方介入。
归祚明叹了口气，“我不能ม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但是我可以向你承认，我们也不知道他具体属于哪方แ势力。我猜测应该和联邦科学院有关，因为他提出的条件是给我们所有人的机械器官发放合法的改装许可证，而发放许可证的权限只有联邦科学院才有。”
“联邦科学院？”李慰心下一沉，这个消เ息简直比她脑แ补的最坏的状况更糟，让她霎时联想起众多科幻电影里的惊悚剧ຕ情，“他们要对杨……对我们做什么เ？用我们做实验吗？”
“我们也想知道，”归祚明犀利地反问，“你们两个孩子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联邦ะ科学院觊觎的秘密？跟你们从空中的悬浮车爆炸里毫发无伤地脱身有关，或是跟那ว个男ç孩儿遥控暗火帮车队集体自杀有关？”
李慰警惕地瞪他，闭紧嘴巴๒拒绝回答。
归祚明苦笑，“你不用那ว样看着我，你是李铭的女儿，我们是真心想帮助你们。”
“那就放我们走，”李慰冷冷地道。
“只有这个办不到，”归祚明坦然道，“你不知道合法的改装ณ许可证对我们意味着什么เ，那ว意味着我们不用再像耗子一样躲在大卫区这个ฐ垃圾场，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中心特区的大街上，搭乘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甚至可以换一份正常的工作。”
虽然他说得声情必茂，李慰听着却不怎么对劲，心道何必装成好像有人迫害你们，明明是你们自己้在和平的后方แ还违法携带武器。
“不要以为我们是为了私欲，”归祚明似乎猜到เ了她的心理活动，肃然道：“杨先生失踪以后，‘为ฦ龙小队’先是被打散分派到เ最危险的前线，大多数人都像你父亲一样牺牲了，活下来的最后也被强制退役，我们必须有能力自保才能ม等到杨先生回来。”
“借口！”他越是义正辞严å李慰越是觉得荒谬，“你自己้说的，联邦ะ军人几乎ๆ都可以算作杨论道的学生，为什么别人没有像你们这样搞特殊化？”
归祚明还要争辩，李慰抢先开口，就像是一拳砸开了大脑中堵塞的窄道，她在刹那间抛弃所有的犹豫和摇摆，思路通达地冷笑出声，“你们还当上了雇佣兵，给毒贩保驾护航，不会又说是为ฦ了有钱改造身体才保护毒贩的吧？我以前的邻๑居就是吸毒死的，她也是烈士遗孀，没有孩子，刚开始只是抽点大麻打发空虚，后来嘛……她死的时候我去看过她，差ๆ点没认出来，你看过丧尸电影吗，她就跟里面的丧尸一模一样。”
“她只是个软弱的不能负担自己命运的女人，但你们不一样，你们本该是战斗ç英雄。”
“你们没有资格和我父亲相提并论！”
接下来归祚明再说什么เ李慰都当作耳旁风，本来嘛，既ຂ然不肯放他们走，打定主意要拿她和杨悦换好处，何必又装出战友情深的假象。
两人僵持到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归祚明又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道：“你还是个孩子，有些事你不懂，我们把最弱的帮派扶植起来主控大卫区的毒品渠道，这样我们就能随时监督他们，限制他们把毒品卖给普通人……这个世界ศ不是非黑即白，虽然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再有资格和你父亲相提比论。”
他起身拉开车门，从车下的某人手上接过什么，又转回身来，把一顶棒球帽扣到了李慰头上。
李慰和他的身手相差太远，竟然躲闪不及，她连忙摘下帽子看了眼，居然也是顶印有首都国安队标的帽子，她曾经戴过的那顶早就不记得把它遗落在逃亡路上的哪一站。
她心绪繁杂地捏着那顶ะ帽子，依稀猜到归祚明他们在帽子上动了手脚๐，她应该把它扔回去，拒绝他们虚伪的好意。
但她到底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