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章 报到那一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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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亦中不怕没有志向,怕的是志向太多,甚至是常立志。那时的他不懂得这种事情,直到许多年后,他才明白。只是有些事情,一旦成真,想要改变的话,就难了。

妈妈的爸爸,也就是赵亦中的姥爷外祖父,他很重男轻女。那个时候,姥爷家里生计艰难,有时候根本连吃的都没有。妈妈曾告诉赵亦中ณ,小的时候,她都没地方睡觉,只好和自己的小妹妹一起睡在门口的过道中。而只有舅舅和姥爷才能睡在屋里的炕上。

但赵亦中的爸爸,却不是这样。爸爸喝的越多,越睡不着。睡不着的爸爸,会说很多话,很多难听的话。爸爸会数落妈妈,会冷眼对着自己,会大声喝骂着各种事情。

幼年的记忆,总是模糊而又清晰。回想着那ว时的情景,即使不能尽数想起,却总是忘我的沉浸其中ณ。那ว时的故事,总是让他yu罢不能ม,不像成年后。现在的他,在想到某些事时,甚至会主动不去想,去憎恶,去厌恶。

于是赵亦中ณ的大便往往要隔好几天才会上一次。这是悲剧ຕ的诞生条件之一。

面对外面的这场大雨,不知道会下到什么เ时候,不知道爸爸妈妈什么เ时候能ม够将自己接走。好希๶望爸爸妈妈现在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又能怎样呢?赵亦中只能在盼着,盼着,盼着……

这件屋子北面是大路,南面通着院子,西面是一间颇大的摄影室,东面是卧室加客厅,再往东就是厨房了,厨房的北面是二姐和大姐的房间。厨房再往东是院子,这里靠近北面大路的地方有一个铁ກ的大门。通过这扇大门可以开进拖拉机,农忙的时候这扇大门作用不小。院子的最南面是一溜的墙,并没有开门。西南角是茅厕,茅厕的北面是一个仓,没有门的仓,再北面是一个小点的仓,再往北是两ä间屋子。第一间是冲洗相片的暗室,第二间是洗澡的地方。再往北就是那间颇็大的摄影室。摄影室东面就是赵亦中现在所在的那间屋子。

他感受到了母亲的哀伤,他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生了,他想着是什么เ事情让母亲这个样子。他不愿意看到母亲变成这个样子,他喜欢快乐的高兴的妈妈。如果妈妈倒下了,还有谁能ม够保护自己呢?

这样一本书,按说应该是归于文学类的。但是,慕橙的文笔实在是达不到文学作者的程度,又怕惹人耻笑,所以百般考虑下,还是选择了都市๦类。

只是这件事让赵亦中ณ选择,却是陷入了一个迷茫的境地。

时间太晚了些,家里虽然人少了,却依然没断ษ了客人。爸爸要继续留在家里忙活。陪着他们姐弟一起去报到的,便只有妈妈了。

走的匆忙,赵亦中还没决定好叫什么名字,便被妈妈领着出门了。家里没决定好,那就必须ี在路上决定了。妈妈右手牵着二姐,左手抱着赵亦中。娘๤仨儿走在大路的南边,这边有一溜高高的房子和树,它们能够帮赵亦中遮挡阳光。

赵亦中虽然急于上学,但内心里却又有些莫明的害怕。此时的二姐却更像是个男孩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很是悠哉的走在妈妈身边。

赵亦中ณ在妈妈怀里,也同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此时,他正想着自己名字的问题。伴着妈妈的催问,赵亦中知道,自己必须得有个选择了。

“赵国强”的意思很容易就能ม明白,“赵亦中ณ”么,反而有些不明其意。虽然爸爸说,这“亦”字是自己这一代的辈,这“中ณ”指的是中国,但两个字合在一起后,赵亦中ณ却想不明白这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

赵亦中顶着个ฐ大脑แ袋,呆呆的想了半晌,最终决定自己้的大名就叫“赵亦中”算了。他觉得“亦中”二字的意思是不明朗的,是神秘的,是神奇的,他想看看这“赵亦中ณ”到底会带给自己什么。又或许,他想用自己的人生来表现“赵亦中”的神秘之ใ处。

赵亦中ณ毕竟周岁了,身量也有些沉了。妈妈抱着他走了一会儿,便感觉到累็了。

“龙龙,你看你姐姐都自己走路,你也下来自己走,都这么เ大了,别老让妈妈抱着了。”

赵亦中ณ歪头看了眼二姐,往妈妈怀里拱了拱,把头埋在了妈妈的怀里,没有应声。

“你今天就是一名小学生了,你看其他小朋友都是自己走,哪有让妈妈抱着的。你这个ฐ样子,若是让人看见了,别人会笑话你的。”

赵亦中抬起头,看见妈妈正盯着自己้,想了一会儿,才万份不情愿的从妈妈怀里下来。

“嗯,这才是好孩子。来,把手给妈妈。”

妈妈说着,便牵过了赵亦中的小手。

“到เ了学校,要好好听老师的话,老师让做什么เ就做什么,不让做什么เ就千万不能做。”

“上了小学,就不要再跟在幼儿园似得。跟其他小朋友不要打架,不要调皮,不要淘气。”

“在学校,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去找老师๲,跟老师说。老师要是解决不了,你就回家告诉妈妈。”

“你们两ä个在学校,要互相帮助,不要欺负别人,也๣不要让别人欺负你们。记住,要听老师的话,千万不能打架。”

妈妈说了很多话,多的让赵亦中ณ根本记不过来。

学校确实不远。娘仨儿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早ຉ已过了通知单上的要求时间。

进了学校大门,妈妈问了传达室的那位大爷,然后领着姐弟俩向右拐,过了第一排房子,到了第二排房子这里。

从房子中,传出很大的声音,后来,赵亦中知道这是读书声。房子在娘仨儿的左ุ手边,右手边则是一溜儿的自行车。

赵亦中的眼中充满了新奇与不安。新า奇自然是对这里的环境而言,不安则是因为ฦ自己้来晚了的缘故。自己้来晚了,赵亦中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เ,这种对自己命运的未知的感觉,让赵亦中极其讨厌。

跟着妈妈一直往前走,赵亦中在那排自行车的尽头,看到了让他有些高兴的地方。那是一处厕所。自从在幼儿园生了那件事情之后,赵亦中终于知道了厕所的用途。

厕所,就是让很多人可以拉臭臭和尿尿的地方แ。刚开始的时候,赵亦中并不习惯这种方式。幼儿园的厕所,就在整个园子的东南角。一个女厕,一个男厕。女厕里是什么样子,赵亦中ณ并不知道。但男厕是个什么样子,赵亦中ณ却是清楚的记得。里面有两ä个坑,还有一个挺高的小便池。不过,他们男孩子进去的时候,都是用坑,也不知道那个高高的带着沟沟的地方是用来干嘛的。

赵亦中自从生了那件事之ใ后,便知道幼儿园里有这么个地方。刚开始的时候,赵亦中不好意思进去。嗯,就是不好意思。看着其他小朋友在那ว里进进出出,赵亦中却是挪不动脚๐步。想进又不敢进,只能ม远远的看着。可有些时候,赵亦中是非进不可的,特别ี是那件事生了以后。

后来,赵亦中一连几天的一直观察那ว里。因为ฦ这里要是进不去,之ใ前的那件让自己分外丢脸的事情就还会生。一开始是偷偷的观察,后来,看着其他小朋友进进出出的也没生什么事情,赵亦中的胆子就大了些,或者说是没那么害羞了。

后来,赵亦中就跟着其他小朋友慢慢的接近那里。其他小朋友去那里的时候,赵亦中ณ就跟在后面,一点一点的接近。终于有一次,赵亦中也有了强烈的便意。以前,赵亦中每次都在幼儿园出一身大汗,这一点让赵亦中身体中的水分大部分都随汗液排除了。这几天一直在观察其他小朋友,大部ຖ分时间都是静止不动的,身上当然不会出那么多汗,这临离家之前๩喝的那一杯水,当然就变成现在的尿液了。

感觉到来自身上的不舒服之ใ后,赵亦中却仍是不敢进去。只不过此时,原本好奇的心思慢慢就变的焦急起来。虽然尿裤子不如拉裤子那么严重,但尿裤ไ子更容易被人瞧出来。

又憋了许久,赵亦中终于忍不住了。眼看着有一个ฐ男孩子进了那ว里,赵亦中ณ夹着双腿,便急急的跟了进去。这一进去,赵亦中ณ来不及仔细观察,只见那ว位小朋友已经在一个坑上脱了裤子蹲在了那里,赵亦中ณ也赶紧的有样学样的蹲在了仅剩的那ว一个ฐ坑上。

从此之后,赵亦中ณ便不再惧怕憋尿的事情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赵亦中慢慢也就不再那么羞涩๳了,对那里也๣慢慢的熟悉了起来。不过,赵亦中却是有一个ฐ习惯,他绝不会在别人上厕所的时候,也๣跟着上。赵亦中更喜欢一个人上厕所。因为这样,他就不会那么羞涩,自己้也会更安心一些。

此时,虽然还没有报到,但能先现厕所在哪,在赵亦中不安的心里,也算是少了一份担心。

到เ了第二排房子这,妈妈带着他们两个ฐ往左拐,这边有三个教室,妈妈一直带着他们来到เ了第三个教室。这里正是他们将要学习的地方แ。

很幸运,老师还在。

很不幸,他们是最后一个到的。

妈妈把姐弟俩交给了老师。老师对他们的到来还是蛮高兴的,笑着跟妈妈说了几句。妈妈又嘱咐姐弟俩要听老师的话,便看着老师将他们姐弟俩带进了教室。

赵亦中ณ到现在也๣记不起到เ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姐弟两ä人没有座位可坐。究竟是因为他们来的太晚,还是因为他们是插班生,反正他们两人进去后,班里并没有足够的座位来安排他们。

班里有两个熟ງ人,正是对门的两个姐妹。老师看他们相熟,便让姐妹俩和姐弟俩拼桌坐在了一起。

只是这么挤在一起,却让赵亦中的心里产生了更多的不安。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他觉得,这个班级并不是自己้的地方,或者说,这里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席之ใ地。

听着周围孩子们的欢笑声,赵亦中甚至觉得,这是对自己้的嘲笑。他们在嘲笑自己้来晚了,他们在嘲笑自己้没有地方坐,他们在幸灾乐่祸ຖ。赵亦中深深的感受到了一种自我嫌弃感。

他对妈妈这么晚才来送他们,产生了一丝幽怨。可是,妈妈之ใ所以这么晚才来,却是因为家里太忙了。这些,赵亦中ณ都看在了眼里。

赵亦中纠结了。他不知道该怨谁,他只能怨自己。

听着周围的笑声,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那,等待着老师搬来新的座椅,赵亦中陷入了自己的悲戚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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