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春耕的时候,二十五亩旱地,自然全部都种了高粱。但是那ว十五亩水田,在萧惠欢的坚持下,却有十亩也种了高粱,仅仅有五亩种的是水稻。当时,整个庄子上的人都说萧大成是疯了。萧大成自己้当时也觉得自己疯了,一亩水田可以产水稻三石左ุ右,若是种高粱,则只能ม产高粱籽两ä石左ุ右。一石水稻约莫可以卖五钱银子,一亩水田à产出来的水稻就可以卖一两五钱左右。而一石高粱籽的价格约莫是六钱银子,一亩水田产出来的高粱籽只能ม买一两ä二钱银子。这样一比较,十亩水田种高粱,便比种水稻少了三两以上的收入……
将饭菜端上桌,让大哥去卧房唤爹娘和弟弟出来,她自己้又细心的净了手,端着一只小碗,到厨房一个ฐ阴暗的角落。在一个密封的瓦坛旁边停下来,掀开瓦坛的盖子,顿时从里面冲出一股带着丝丝香味的酸气,那是萧惠欢自己做的泡菜……
今日这样跑出来一趟,不仅化解了南北两ä个庄子之间有可能生的流血冲突,还得到เ族长萧三爷爷的青睐,获得了一个进入萧氏族学上学的机会。萧惠欢心中的雀跃可想而知,到家之后,父亲直接就冲到卧房里看望娘亲了。萧惠欢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一来一回,再加上在清河桥那里耽误的时辰,转眼便到เ了中午,该做饭了。
“萧……家丫ฑ头,这些话,真是你们萧氏族长萧三爷的意思?”
张鹏认得,这是南庄的萧大成。其实打心里,张鹏也是非常喜欢萧大成这个人的。性子和他一样,豪爽大方,看见谁有需要帮助的时候,也都会竭力相帮。正好如今有些进退两难,打吧,肯定打不过南庄的。退吧,就这样退下去,岂不就是向南庄的人认怂?正好,萧大成出面来劝架,他自然就乐见其成,约束着北庄的人,一直没有乱动。
“你这婆娘,爷们儿办事情,你跑来掺和什么?滚回家去,别在这里添乱!”
萧虎跺了跺脚道:“惠欢妹子,婶子,你们就别ี问了,快跟我走吧,不远,就在清河桥那ว里,一边走我一边跟你们说……”
萧惠欢闻言一震,她这才想起来,年前将近元宵节的时候,自己端着木盆准备到小清河浆洗衣服,莫名其妙的被王家那两条土狗一路追逐着咬。自己端着个木盆,跑又跑不快,呃,就算是不端着木盆,人也不可能跑过狗的……
看见这顽皮弟弟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萧惠欢心头再次一阵好笑:让你顽皮,虽说平日里娘亲对我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可今日这事儿你闹得太过了,我可帮不了你。这样想着,萧惠欢耸了耸肩,对弟弟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被称作王大嫂的农妇见这萧家婶子不肯收,心中微微有些庆幸。这簪子本就是她自己้闺女甚是喜爱之ใ物,只是如今她们家欠了萧家一个ฐ老大的人情。她家的男人自己拉不下面皮来道谢,便将她推出来摆在了台面上。她又不好意思空着手来,家中ณ除了粮食之外,便只有这跟簪子拿得出手了。粮食宝贵,而且对萧家来说又不是那么เ稀罕。于是她只好从自己闺女头上将簪子拔了下来,当做谢礼……
说着狠狠的瞪了萧惠涛一眼:几个小屁孩,干起坏事来怎么那ว么能耐呢?
萧大成不慌不忙的将可口地菜肴放进嘴里。一边囫囵的咀嚼着。一边含糊不清的继续说道:“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เ?”说着满脸喜色地看了看萧惠欢:
“族长和族中的长辈们,都觉得如此处置很妥当。但是今儿上午。欢儿在清河桥上一番๘话。阻止了两ä边庄子的恶斗。这是立了功地。族长说。立了功就当奖赏,让欢儿上族学是其一;其二。都是一个庄子上的乡亲,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字。北庄那水车。若是光是让咱们五家人来赔。怕是咱们顷刻间就要倾家荡产了。所以这些银子,咱们五家只承担一半,另外一半。由庄子上出面解决……”
他的话说完,萧母和萧惠生都面露喜色。乐่呵呵地端起饭碗准备吃饭,这时候,萧大成却看见女儿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不由皱了皱眉头,关切地问道:
“欢儿,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萧惠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感觉心绪不宁,似乎这个ฐ天就要垮下来一般。这种感觉。自己已经有过两ä次。一次是在年初ม春耕之前。还有一次就是前几天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来临之前。
每一次这种心绪不宁的感觉过去之后,萧惠欢脑海当中,就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场景。或是艳阳高照,万物都被猛烈的日头炙烤得奄奄一息;或是暴雨倾盆,无数房屋居舍都被浸泡在滚滚洪水当中;抑或是地动山摇,山崩地裂,无数生灵惊恐万状的四处奔走……
到最后,总有一副场景会在脑中ณ异常清晰,让她觉得,就在将来的不久,这种情况就会生在自己้身边。一直到这种情况真的生了,那ว副原本非常清晰的场景,又会突然之间变得模糊,再也无迹可寻……
萧惠欢知道,现在还只是心绪不宁,或许到今天晚上,就又会被那些可怕的梦魇给折磨一个晚上。她本来是一个来自后世,接受了最尖端的科学教育的的高材生,按理来说,是断不会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的。
可是也正因为她接受过最尖端的科学教育,才知道,即便是在后世,在那个最尖端的科技突飞猛进的年代,也还有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难以用科学来解释。更何况,来到这个世界ศ之后,她已经有过两次这样的经历了……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的这种不安的情绪,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有一次比较大的气象转变。或是强旱,或是洪水,甚至是地震冰雹什么的。无论是哪一种,对于靠天吃饭,又已经经历了五六个月大旱的萧家庄来说,都足以造成毁灭性的冲击!
想到เ这里,萧惠欢不理会父亲的疑ທ问,而是反问道:
“爹,咱们地里的庄稼,应该可以收了吧?”
萧大成不知道女儿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可还是下意识的答道:
“旱地里的高粱,其实已经可以收割了。不过此时高粱籽还不曾饱满,若是现在就收,产量起码会减少一成;水稻嘛,刚刚才灌浆,等凝浆完,起码还要一个月……”
说到这里,萧大成猛然打住了。紧张的和萧母还有大儿子对视一眼,他们都突然想到了同一个问题:年初的时候,欢儿为何坚持要种高粱???前几天的那场暴雨,欢儿又是如何提前得知的?
“欢儿,是不是……这天……又要变了?”过了好一阵,萧惠欢才听见父亲吞着口水,干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