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厂门,便有一股酒糟味扑鼻而来。厂房内,凡角落之处,不是堆着瓶子,就是码着瓦罐;工人们不是弯着背干苦力,就是扯着嗓门牢骚,或是露出满脸淫笑说荤话。爱唱爱跳爱漂亮爱出风头的梅朵,一边跟无趣的数字打交道,一边跟无趣的人们打交道,那种失落与寂寞,很让梅朵不爽。
在这样的好山好水好风光里,思春的梅朵健哥更是春情激昂。
健哥的户口在擂茶镇近郊的蔬菜大队。父亲很多年以前,就每天挑着一担菜到菜市场来贩卖。后来又开起了一家土菜馆,这家土菜馆主要经营野鸡与野猪肉。也不知道健哥的父亲从哪里获得了稳定的货源。因为独行经营,生意特别ี地旺盛。
当然,梅朵家里招待洋嫂嫂的芝麻花生黄豆,也是在这里炒的。炒芝麻花生黄豆的时候,将这些芝麻花生倒入那ว一碗细沙里,火不能烧得太大,用锅铲轻轻地搅拌。
为ฦ何擂茶镇会是美人窝呢?
梅朵把这些渣儿取了个很好记的名字:茶麸。
擂茶镇上的女人们,终于也有一天,不再仅仅满足于用茶麸渣做头的保养,也不再满足于用呷擂茶来保养面容。
坐下,起来。
除了学习成绩不怎么好,梅朵的优点优势还是很多的。漂亮是她的要资本。她还会唱歌跳舞。
梅朵挺胸走路的幅度,要比一般的女人稍夸张一些。应该来讲,她很懂得骄傲自己那ว饱满的胸部ຖ。她喜欢在左裤兜里放上一把炒得喷香的南瓜籽,横过马路的时候,用左手从左裤兜里掏出几粒来放到เ手板心里,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合拢来,随意地放一粒到嘴里去。
什么鬼双人舞单人舞的,什么鬼三独比赛,咱现在的任务,是跳不让别ี人看见的双人迷醉。阿健这家伙,自是高兴舞蹈老师不来。他跟梅朵前一段的约会,总只能跑竹山里茶山里,那些个城郊的休闲区,虽说也清幽浪漫,真正两个人抱抱亲亲爱爱,还是有诸多的不便。这样好了,老师不在,咱们今天为自己放假。就在这个ฐ舞蹈室里纵情一番。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里
里里见过你
甜蜜笑得多么甜蜜
是你~是你~见的就是你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里
在酒厂的财务室,除了月底造个ฐ报表个工资,她几乎没多少事干。她靠编毛衣勾勾针打时光。一边编毛衣钩钩针,一边哼着她永远唱不厌的邓丽君。
梅朵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但她可以读懂任何毛衣编织的图例,别人编好的毛衣她只要看一眼就可以自如地模仿出来。
梅朵开始悄悄地为茂哥织毛衣,织毛裤。不到一个月,大功告成。那天正好是月底工资的时候,茂哥快到下班的时候才进得财务室里来。这个时候,会计已提前下班走了,其他的员工也早就领走了工资,财务室只剩下梅朵一个人在边整理为茂哥编的毛衣边哼唱着那《甜蜜蜜》。
茂哥进来了,财务室变有了两个人。
茂哥领工ื资,梅朵工资。很简单的程序,但走了许久。
领ๆ工资的时候,茂哥一直低着头。梅朵让他签字,他的手一直在颤抖。梅朵一下子抓住他的手,紧紧ู地,不松开。茂哥感受到เ一股电流,本能地退缩,又本能地靠近。
梅朵抓住茂哥的手使劲往胸口处拖,口里传出的声音充满诱惑:
“摸摸我,我的心在狂跳。”
茂哥于是碰上了那对柔软挺拔的东西。
茂哥不再想松手。
茂哥说:“你真好看,你唱的歌真好听。刚才我一直在外面听你唱歌,不敢进来。我配不上你。”
半年之后,梅朵和茂哥奉子成婚。
婚礼那天,梅朵的孕态已非常地明显,腆着肚子,将婚纱的腰以下部位撑得很宽很厚很高。梅朵的笑脸是灿烂的。茂哥的笑脸也是灿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