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了解,他才清楚,以程微的倔强傲气性子,此事要是冤枉的她,恐怕早就不管后果和容昕对峙起来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静地站在大堂姐身旁,不安地望着他!
那脚步声稳稳的,仿佛每一步都丈量过,从容不迫,落到地面上又轻轻的,像鹅毛从程微心尖上一掠而过,让她不由自主的欢喜又紧张起来。
韩秋华笑道:“礼ึ不可废。”
“不必多说,送三姑娘回去!”韩秋华半点没有松口,心中却是叹了口气。
五年前,正是程微的父亲携娇妻稚子出现的时候。
与正式加冠不同,这种只流行于京城一带的小成年礼,不成文的规矩,就算是关系亲近的女孩儿,也不好去看的。
程瑶再次愣了愣,深深看了程微一眼,恢复了往常的笑容:“是呢,三妹对我最好了。我们过去吧,不然该迟了。”
一声惊呼响起,把人们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韩氏皱了皱眉,她虽和大姑太太程芳英向来不睦,却也无意为难一个ฐ小姑娘,于是点点头道:“我们在马车上等着,让灵芸利落些。”
看得眼珠子般的女儿居然被历来视为勋贵中另类的怀仁伯府嫌弃了,这还了得,定是那怀仁伯府上上下下都有眼无珠!这种有眼无珠的人家,她宝贝女儿怎么能ม嫁!
“母亲?”程微眼睛微微睁大,显然没想到母亲的盛怒,和她今日妆容有关。
八岁的程微,望着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那对孪生姐弟,只觉身在梦中,茫然望向母亲,只收到母亲冰冷绝望的目光。
说着话,又抽出洁白的丝帕把脸上的脂ฦ米分擦去了一些。
见她表情奇异,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众人都跟着好奇起来。
韩秋华忍不住追问:“陈家妹妹,你到底看到了什么เ?”
“我……我看到เ……”陈灵芸左顾右盼,慌张张看了看程微,又看了看关系最好的程彤,最后,才看向程瑶,目光忍不住往下移去。
半掩在妃色罗裙下的羊皮小靴看不清全貌,只露出鞋头一丛兰草,明明是适合冷天出门的靴子,却有着绣鞋的雅致。
瑶表姐,从来都是优雅精致的。
可这一回,陈灵芸头一次没有暗生艳羡,而是困惑惊惧起来。
难道是瑶表姐伸脚把微表姐绊倒的?
不,这怎么可能ม!
陈灵芸下意识摇摇头。
她这表现让人看得云里雾里,韩秋梦终于忍不住讥笑道:“搞了半天,是没有看清楚,为了出风头逞能呢!”
“我才不是逞能,当时微表姐和瑶表姐就从我身旁走过,我瞧得清清楚楚呢!”面对前不久才给了她难堪的人,陈灵芸自然不甘示弱。
“瞧得清清楚楚?”韩秋梦撇了撇嘴,“那你又是发呆,又是摇头做什么?”
“我想回忆的仔细点不行啊?”陈灵芸甩了个白眼过去。
韩秋梦嗤笑道:“那ว你可是说呀,到底看清了没有,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当然看清楚了,先前不是说了吗,微表姐下马车时往前栽倒,瑶表姐伸手拉住她,然后冲到了她前面去!”
陈灵芸这话说的斩钉截铁ກ,由不得人不信。
韩止看向程瑶的目光更加温柔起来。
原来是这样,他早该想到的,瑶表妹早就说过,她情愿自己受伤害,也不愿意微表妹受伤害,见到微表妹摔倒,她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呢?
而容昕,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对着程瑶,说出一句自己้都没想到เ的话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瑶表姐,那你怎么不早点说呢,害我以为程微又胡闹了。”
他说着,忍不住去瞧程微,程微却紧抿着唇,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望着程瑶,声音有些黯哑地问:“二姐,你那ว时候拉我做什么呀?”
程瑶微微笑着,伸手替程微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温声道:“那个时候,瞧见你要摔了,我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程微站在那里,明明比程瑶高了半个头,却微微前倾着身子,咬了唇道:“那你也不要垫在我身下啊,可疼呢!”
她想说她右手肘都磕破了,现在一动就疼得不行,可是一想到二姐摔得比她还重,却一声不吭,就不好意思提了。
“并不疼的。”程瑶柔声道。
望着相亲相爱的姐妹二人,韩秋华神情莫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便是如此,瑶表妹也该早些说清楚的,那ว就不会引来这些误会了。”
“大姐!”韩止愕然看了韩秋华一眼。
韩秋华微微一笑:“怎么了,大弟?”
“事情弄清楚了就好。”面对长姐,韩止不好埋怨她话里对程瑶隐含的责备,只说了这么一句。
韩秋华笑道:“是呀,事情不问,怎么会清楚呢?瑶表妹,你说是不是?”
程瑶点头:“大表姐说的是,其实都怪我想太多了,怕三妹知道了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