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不同,他也不曾自怨自艾,想着佟皇后在时,景仁宫如何过年,如今比之又如何。总之ใ难得几日不用温书,能四处闲逛。
骑射课业结束之后,胤禩蹭过来对着满脑子乌糟想法的胤禛说:“四哥要不要去永和宫给德母妃请安?”
总算熬到下课,早已坐得臀部生疮忍无可忍的胤禟与胤俄立即缠上胤禩约他一同去宜妃的翊坤宫玩耍。
胤礽笑道:“孤只是羡慕你们罢了,你不必多想。佟额娘刚刚殁了你必然伤心,兄弟间多走动总不会错。对了,小八可好?”
心底里面,胤禛的玻璃心早碎了一地,上辈子就黏不起来。这辈子再被戳破一回也无妨。往傲娇了想,皇后的养子的确也不好养回妃子名下,不然太子怎么不换给人养?所以说,不是爷不配她们养,是她们配不上爷。
先折到去了老十三的地界,结果溜一圈十三不在,只有他的妻妾两ä三只在躲在墓室里面避讳。皇帝懒โ得同这群女人废话,转身奔了泰陵而去。
胤禩整日下了朝便陪着福晋,替她宽心。
想起后面半句关怀,胤禛又说:“太子哥哥那ว里,皇阿玛不会不理会的。我如今同住毓庆宫,总能沾些光。”
胤禩“哦”了一声,又甜甜一笑:“四哥酒醒了,咱们回吧。”
胤禛被那机敏狡黠的甜腻笑容晃乱了心神,他几乎忘了老八曾经与他有过这样相知相亲的美好时光。他抬手去摸胤禩头顶,又被小狐狸皱眉偏头躲过。
胤禛不以为意拉起弟弟冰凉凉软乎ๆ乎的小手,笑道:“回吧。御花园离乾清宫不近,再不回去该有人寻来了。”
二人甜甜蜜蜜肩并肩又折回席上。
胤祐大着舌头凑过来问胤禩:“你同四哥去哪儿了?一会儿功夫不仅醒了酒,还把四哥乐成这样?”
胤禛眉梢眼角带着挑衅睨过来。
胤禩一脸纯真:“四哥在澄瑞亭吐了,雪地里红红黄黄,像是湖里游的锦鲤在抢食。之后四哥就舒坦了。”
……
胤祐吐了。
胤褆胤祺ຘ合声大叫:“老七!”
胤祉跟进:“快来人,扶七爷下去!”
皇帝声音盖过所有:“怎么回事?”
胤禩无辜道:“许是葡萄酒后劲太大,七哥有些难受。”
胤禛咬牙切齿,很想把某人往死里虐一虐。所有的事都是他整出来的,偏偏就他一脸无辜无知样。为ฦ了报复朕那一句玩笑,你还想拖多少人下水?
皇帝看着阿哥这一桌乱ກ糟糟有些头疼。
太子目光扫过一脸懵懂的胤禩,跟着笑道:“过节小孩子喜欢胡闹也是常情,整年都拘着性子,一个晚上闹得厉害,皇阿玛就当没看见吧。”
康熙闻言嘴角又像弯又似怒,最后随意摆摆手,对太子说:“你去让他们注意分寸,别ี闹出笑话。”
太子应了一句“儿臣领命”,施施然起身往兄弟这一桌而来。
皇帝ຓ远远看着龙章凤姿的儿子游刃有余地同兄弟说笑,嘴角笑意难以掩藏。
……
在胤禛看来,胤禩那ว无聊的举动是因为小心眼报复他一句玩笑话。
但事后慢慢现,彼时的老七之于胤禩,更像相互打架长大的兄弟。老七和老九老十不同,他没有强悍的母族,因为腿疾亦失去了皇父的疼爱,至多享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歉疚与纵容,仅此而已。
胤禩只欺负老七,也只有在他被老七欺负的时候,才会露出真心实意委屈的神情。
康熙二十九年的整个初ม一,胤禩除了例行请安都躲在阿哥所。借着照顾醉酒呕吐头晕难受的胤祐๖,他躲过了钟粹宫惠妃与大阿哥的各种试探,也躲过了毓庆宫里太子与自己的示好。
胤禛此刻完全有理由怀疑除夕夜宴上那一幕,是这二人配合无间的演绎,只为做给所有人看。
包括胤禛自己。
老八察觉到เ自己的示好了?
他可是觉得为ฦ难了?
或者他以为自己是为了太子才来拉拢于他?
他是不是想要退一步了?
胤禛懒得去想。
他只清楚自己的心意,重生一回,断不会因这些许磋磨却步。
只是午夜里,脑แ中总会想起昔年老八落魄时,人人避而远之,唯有瘸腿老七不惧帝ຓ王威严,替老八独女送嫁。
昔日帝王曾经用险恶的心思揣测,老八当年是如何用尽心机以利相诱,求得老七出山。
如今想来,当年更加可能生的对话是:
“弟弟已遭帝王猜忌,七哥莫要再入泥沼了。”
“你独女出嫁,总该有个叔伯送出门。九弟不在,这是你老哥哥我唯一还能为你做的。”
胤禛忽然有点嫉妒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