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不见……还是这么เ瘦,”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他在我头顶和他耳朵的高度比划了一下,“不过长高了点。”
接过关牒,我拱手道:
我板着一张脸,答多说少。
四公子早骑在马上。
第四日,到涂ิ山县。
我跨上马背,抖擞精神,向他们挥手告别。
“——说起明月流水,我听人说过,你们广平城外好像有座湖,很是适合赏月?”四公子插嘴道。
李大人张大了嘴巴๒,红脸也见白了些。
“那当然不是,这会刚传晚膳,在看祥屏楼请来的歌舞,一会怕是要吟诗助兴,城里的几位名公子都在了。郡王知道您今晚要来送画,才没再下贴,可怕您不来,刚才一会问了好几次了。”
我没作声,把剩下的揣进怀里,拿了桌上的扇子起身。小二送到楼梯口,白布巾儿搭肩,躬身一伸手,殷勤做个“请”字,“您慢走。”
再抬眼看京城,也觉着顺眼了很多。
回客栈那几步路上就想着,既然要在京城混些日子,混出些名堂,恐怕就要打点精神了。
待两日,通运行李自广平送来。
对着房间多出来的两ä个大木箱子,我就笑。
真及时。
当天美美一觉,睡到第二日午后三刻。
然后开始忙活。洗漱,熏香,沐浴。
把自己擦干抹净,起身拿件金丝绣燕的白绸衫套上,腰间别上一条葱绿丝缎,本是绿绳系着的白莲佩垂在一边,倒也相配。
对着铜镜把头发散了,重新束起,特意扎得松点,掩盖些额角。
黑玉珍珠冠,白玉羊脂簪。
看看,自己้觉得挺满意。
下楼经过掌柜的面前,掌柜死死盯着,好像我从天而降,偷占了他的客房。
我叹,果然人要衣装。
无视他溺毙般的眼神,我开口问:“掌柜的,不知这京城,哪家酒楼生意最好啊?”
“京……京城有四大楼ä,参合楼,羽衣楼,瑶光楼,长风楼ä……各有各的味道,不知苏公子您……”掌柜结巴了。
“唔,不知那些文人雅士,世家公子的,又喜欢去哪处啊?”
“若是这样,那还是瑶光楼既气派又风雅……也最配您这样的人物。”掌柜总算收回目光,神态虽不自然,也正常了些,“您出门往右,到เ了前元巷左拐,临着那ว燕川河道,看鼓楼前那ว最大一幢三层大楼便是。”
“多谢。”
我微微一笑,留下一锭银子在案上。
按着掌柜的指点,瑶光楼很好找,因为ฦ它即使是在鼓楼那片繁华地段上,青瓦琉璃,竹帘紫帐,也实在鹤立鸡群。
在门口盯着那匾额上草书的三个字,“啪”的把折扇一张,忍着自找的秋风凉意,款款而立。
“这位公子……”
小二机灵,从我刚才招摇过市起就看着了,现在早ຉ笑脸垂袖,自厅中迎出。
笑着看他,扇子合拢,望上指。
“瑶光缀尾,北斗摘星,你家取的好名字啊。”
小二陪笑:“公子定是外来贵客,小店的招牌,那本是齐国公赏下的墨宝。”
点点头,纸扇向前一戳,我道:“进去一坐。”
“哎,您请!”
小二脸上泛喜,将我迎进去。
“不知公子想要包厢呢,还是雅阁?”
“雅阁,正好看看这京城的风物。”
“好嘞ๆ。”
小二引我上二楼,拣了个临窗的位子,利ำ利ำ索索的掸一遍桌上凳上灰尘,虽然根本没有灰尘。
“公子看这儿可成?”他扫完了,殷勤的问。
我看见垂下的竹帘ຈ,挡住了望街的视线。
“把这帘子给起了吧,连日不出门的,正好晒晒阳光。”
“是。”
小二手快,不一刻便弄好。
“嗯。”
我满意的点头,将后襟一展,施然坐下,“盐水花生,酒呛萝卜丝,二两ä女儿红。”
“哎,记下了。”
看看小二还垂手站在旁边呆望着我。
“怎么,你们这还有些规矩?”
“没,没,公子稍候,这就来。”
小二脸一红,下去置办了。
在瑶光楼坐到日沉西山,一壶酒喝干,丢下银子,起身回客栈。
第二日翡翠头冠,褚色墨梅宽袍,又去。
老位子,小二已不必说,自动卷起竹帘ຈ,端上一壶女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