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夏美看来虽然不服气,不过并没有表示意见。
远泽回过头来,眼睛下挂着一对深深的黑眼圈。这一年来,远泽潦倒得无法形容。我听说他至少欠了一千万圆以上的债,杂志上也看不到เ他写的文章了。讨债的人找上了远泽常出入的编辑部,断绝了他的生路。
曾经有个阿呆泡上一个ฐ吕方暗恋的女孩子。有一天那家伙被人发现倒在大久保公园里,手筋脚筋都给挑断ษ,满头都是肿包。
我揉着睡僵了的脖子,拿起挂在墙上的电话听筒。
出版社:台湾东贩
“喂?”
“是我。”
传来的是北京话,是崔虎。我吁了一口气。
“找我有什么เ事?”
崔虎的语气很凶。大概是因为元成贵的手下挤满了歌舞伎町,搞得崔虎办起事来很不方便吧!
“我想问你在福建帮里有没有熟悉的人。”
“怎么样,这次想投靠福建人了吗?”
“听说吴富春好像和池袋的家伙搞在一块了。”
“那ว些福建帮都是蠢蛋,和福建帮搞在一块儿的更蠢。”
“你不说我也知道。”
“咦!你这小子倒还真狂妄,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健一,该不会是走投无路了吧?”
“抱歉,只是有点神经过敏。”
“别说是你,连我太阳穴的血管都像给放进热汤里的蚯蚓,全揪在一块儿了。”
“对不起,向你道个歉。话说回来,我想找个熟悉池袋的谈谈。有没有认识的?”
“能出多少?”
“三十。”
“得了吧!”
“就五十,再多就没辙了。”
“再多就没辙了?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啊?健一。”
“拜托拜托,你就饶了我吧!”
“啐!小杂种,就是会敲竹杠。”
“对不起,对不起。”
“好吧!今晚就给你安排。我负责联络,但你可得先把钱准备好。”
“你可帮了个大忙……”
电话在我说完前就挂断了。
“妈的。”
我关上大哥大,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真是倒了楣啦!”
“谁打来的?”
夏美学我在地板上坐下。我的眼睛不禁被她睡衣里露出来的胸ถ口所吸引,只好强迫自己看着自己的手指。
“一只北京的疯狗。”
我没理会夏美催我讲下去的眼神,径自按下了远泽的电话号码,但那头只传来答录机的声音。我啧了一下,接着又拔了呼叫器的号码,随后便点起一支烟等回音。夏美静静地看着我的侧脸。在香烟烧了一半的时候,大哥大响了。
“喂!”
“我是远泽。”
“你人在哪里?”
“池袋。有点门路了,我和这里的福建帮干部见过面,聊一聊就给抢走了十万。能不能再接济一下啊?我的钱袋已经见底了。”
我把烟熄掉。既ຂ然远泽在池袋,我根本没必要打电å话给崔虎,五十万就这样泡汤了。说不定这么一搅和,我就会从刀俎变成鱼肉。
“知道了,必要经费我会负责。他怎么说?”
“他说吴富春到昨天人还在池袋,现在不在了,听说是被撵走了。这帮人大概听说他砸了元成贵的场子,怕惹事上身吧!”
“他上哪儿去了?”
“我哪知道。你也知道这帮人怎么办事的吧!即使没有上海帮那ว么精,但中国流氓还不都是一丘之ใ貉。福建帮这条线,就死心了吧!”
“知道了。”
“噢!还有,我查到那ว家伙父母的名字和住址了。他父亲叫吴富有,五年前得了肺癌挂了。母亲的中国名字叫陈秀香,日本名字叫坂本香子,现在住在千叶县柏市的国宅里,靠国家的救济金过日子。她生了两男两ä女,富春是次子。长子杀了人在坐牢,长女在中国就翘辫子了。小妹的中ณ国名字叫富莲,日本名字叫真智子。我打算明天到柏市去一趟。”
远泽在说这些中国名字时是用北京话,而且说得还蛮像一回事,不知是在哪里学的一大概是在赌场里吧!
“那就拜托了。明晚约个地方碰个ฐ面吧!到时再把钱给你。”
我切掉了电话。福建帮这条线索是断ษ了,富春的老娘那儿八成也没什么指望。这下子没戏唱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知道些什么了吗?”
夏美两手抱着膝盖问道。大概ฐ是她在我睡着的那段时间里开了窗户,温暖的风徐徐吹来,拂动了夏美柔顺的短发。
“只知道自己้已经是倒霉透顶罢了。”
我环顾着空荡荡的房间,在这个没有家具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能吸引我的注意。我又把视线转回夏美身上。
“换个衣服,去吃饭吧!”
33๑
“你不吃吗?打从刚ธ才起,你的表情就好吓人喔!”
我抽着烟,偶尔啜口葡萄酒。看着夏美狼吞虎咽,而我只吃了一口辣味串羊肉,就没有食欲了。因为时间还早,这家位于西参道与通往代代木路口的异国风味餐厅,好像被我们俩包下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