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很冷。
黄鼠狼精现了原形,露出尖长的嘴与更为凶狠的獠牙。孔雀精双翅展开,一声……好吧,虽然很像公鸭子,也勉强称得上是轻柔的鸣叫。黄光与绿痕激烈的交织在一起,虽是华丽夺目,却也血腥致命。两个妖怪都现出了真身,孔雀精扬起头颅,身后突然绽开了七彩的屏障,在夜空中像是一道天光乍ๅ现,晶莹的微粒飘飘渺渺,散布在整个天幕。
王老汉应了,带着三人到了自家后院的厨房,地上摆了一个笼子,里面卧着一只……
她本是莫名其妙被遗弃在山上的孤儿,幸得秋静收养,这些年早就将莫为秋静当作了亲生爹娘。此时听到秋静真情流露,平时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顿时没了,哭得鼻涕眼泪横流。
经历了这一番事情,除了古小蘑,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去摘枣子了。莫轻远道:“三师弟四师弟,你们送萦萦回小指峰。我送小蘑回去。”
一阵风吹过,师徒们全都张大了嘴,久ื久没有合拢。
一把落满了灰尘的锁,很小很脏,却是天下最牢固的伏魔障。奇怪的是,这伏魔障的链子却不圈住门,而是绕了几圈便陡然向门内蔓延而去。她伸出手,推开那虚掩的门,也不知是自己还是这身体,心跳早已如雷。
奶奶的,原来转了一大圈,她仍是干瘪的蘑菇一朵。
良久,莫轻远才沉声道:“嗯。”
古小蘑本以为他已经睡了,刚才想说的话却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是心中难受得愈发厉害,鬼使神差的道:“那个绣包……原是我的。”
莫轻远突然睁眼,有些诧异的看着古小蘑,这样认真的望着她仿佛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
“不怪你。”他轻道,眼中若有所思。
魔教妖人为何要找古小蘑?莫非是跟她变成那样有关系?莫轻远闭了眼,想了许久仍是没有头绪。
天很快便亮了,两人采了些野果充饥,下山后一直没有人烟,好在天气不热,莫轻远的伤势没有恶化,但仍然耽搁不得。终于在第三天才遇到了人家,这一整顿,便是好几天。两ä人沿着玄色与灵兽天狗去的方向昼夜奔走,在之前小镇逮住黄鼠狼精所得的银子全部换成了两匹骏马,虽然古小蘑第一次骑马屁股都磨起了泡,但是为了索萦,她还是呲牙咧嘴的跟在莫轻远后面,一路疾驰。
可是根本无从追起。
若说索萦真是在二人离去时的方向,可玄阴教源自西域,和他们去的正好相反。如此不知他们的行踪和目的,沿路询问也十分渺茫,根本毫无希望。
莫轻远却没有多说什么,古小蘑心里清楚,却仍觉得压抑。
天色渐渐暗了,两人住进一家简陋的客栈。收拾妥帖了,古小蘑翻开包袱,看到几个瓶瓶罐罐,想到เ莫轻远还没有换药,于是便拿了那几个瓶罐,敲起莫轻远的房门。
没有声音。古小蘑心下奇怪,一推之下房门居然没锁。她向内探进头去,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莫轻远伏在桌上,酒水洒了一地。
他原是不喝酒的。古小蘑眼中ณ一酸,身为ฦ大师兄,便要做其它弟子的榜样,这些年他越来越完美,早已将许多儿时的影子都磨砺光了。可那些谨守了十多年的边框,终究是抵不过没有索ิ萦的痛苦吗?
她轻轻唤了一声,莫轻远没有反应。古小蘑便架起他的身子,一步一步挪到床边,将他放平。这才拿出那些药膏,撩起莫轻远的衣袖,脸色微微有些泛红。
男子的手臂结实而修长,隐隐有清朗的气息扩散开来。古小蘑解开纱布,将药膏一点点刮ุ下来,再涂ิ新的上去。如此将整个烧伤的地方处理完,已๐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古小蘑放下莫轻远的衣袖,不经意的抬头,却发现莫轻远正静静的凝视着她。
她的手一抖,心跳便乱了节奏。
“萦萦……”他喃喃道,突然握住她的手。
古小蘑心中一沉,待要挣脱开来,却触到他的眼神,心中满满的全是不忍。这些日子,虽然莫轻远拼命压抑故作镇定,可那眼中的憔悴却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她理了理心神,轻轻的道:“大师兄?”
莫轻远隔了半晌,眼中ณ清明了起来,手便也拿开了。
“对不住。”
“大师兄……你切莫太着急了,小师妹吉人自有天相,定然……”
“吉人?”莫轻远轻道:“她才是倒霉,否则为何绣包到了她身上,便被人抓去了?”
古小蘑一滞,眼睛隐藏在烛光的阴影里,沉默了半晌,忽然悠悠的一声叹息。
“若是绣包在我身上,你便高兴了么เ?”
若是
古尊宿语录吧
被抓去的是我,你可还会如此焦急?
若是……
总是没那么多若是的。
莫轻远这才察觉失言,起身急道:“小蘑,我……”
古小蘑静静的起身:“大师兄不必如此,萦萦便如我亲妹妹一般,我自会拼命的救她,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小蘑一命抵一命便是了。”
说罢,也不再看莫轻远一眼,径自推开房门,缓缓的走了出去。
她明明鼻中酸涩得紧,可这些年满不在乎的模样终是习惯了,只是仰在床上发呆。胸ถ前那若有似无的香气缓缓涌现,她心中一动,掏出那幅画ฑ卷来。
竟还没有来得及给索萦看。
这香气,听那天狗说,是龙涎ๆ香。古小蘑轻轻展开卷轴,原本准备看看美男缓解一下心情,结果一瞥之下大惊失色,瞬间将丝绢扔了出去。
画卷翻飞,在空中ณ滚得几下,终于斜ฒ斜的落在地上。烛光昏黄,却仍然能看看清,那日本来对着她侧卧在藤椅上闭目小憩的青衫男子,竟然转过了身去!
这简直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灵异。早知道就不该随便捡来路不明的东西,古小蘑在心中疯狂泪奔,然后小心翼翼的拿了根筷子捅捅那画ฑ卷,见没有什么反应,索性仔细观察起来。
青衫男子侧卧在藤椅上,虽是背对着她,但是面庞微微斜了过来,只露出半张侧脸。绝代的眉眼间,风华流淌不尽。他单手支撑在耳后,青色的袖尾翻飞在清风中ณ,说不出的恣意悠闲。古小蘑微微有些失神,突觉一双墨绿色的眼眸正看向自己,吓得她手一抖,画ฑ卷又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