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为天，丁氏大是认可秦牧的说法，嗯一声，点点头，拿起筷子，夹着酱肉吃起来。
他的手掌有些粗糙，拍在手背上，秦牧感到有些刮ุ肉。
丁氏一愣一愣的：“牧哥儿，你问这做甚呢？”
在另一时空，秦牧的模样儿不算差ๆ，五官端正，不会惹人厌恶，就是没有如此这般俊，这着实能振奋人心，秦牧不由得心气儿高张，暗自思忖：“我有现代知识，有胆量，有上进心，身材高大，还这般俊，要是再有一身好武功，就是完美男人了！哦，我在现代社会练习截拳道，不知道有没有把功夫带过来？”
秦牧忙去倒了两碗热水，母子二人一人一碗。秦晓风吃着酱肉馒头，畅ม快无比，嘴里唔唔连声：“哥，你不吃么？”
秦牧坐下来，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寒气为之一扫，大是暖和。以嘴就碗，几口就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热水喝了下去，一股暖洪流遍全身，好似揣着一个小太阳，舒畅得紧，忍不住吐了几口长气，大声赞道：“这才叫舒爽！”
蛾儿很是意外，张大了嘴巴๒，问道：“小姐，他真有你说的那ว么精明么？”
这也难怪，一个人人皆知的傻子，突然变成能工巧匠，这种事太难以让人相信了。
顿了顿，罗凝香以无奈的口吻道：“大哥还好，多少有些头脑。二哥除了吃喝玩乐，正经事儿一点不会，府里头的事儿全压在爹爹肩头，我心里能好过么เ？”
哪有娘亲不喜欢聪明儿子，喜欢傻儿子的道理，丁氏笑得跟开心果似的：“牧哥儿，你越来越会哄娘开心了！”
“哇！”秦晓风很是夸张的尖叫一声，眼珠都快掉出来了：“好漂亮啊！好漂亮！”
秦牧暗叫一声糟糕，微一转念头，立时有了说辞：“娘，这道理是我这几天才琢磨明白的。这几天，我就在琢磨这些道理，我弄明白的道理还有很多呢。”
秦牧，一个不走运的穿越者！别的穿越者来到เ古代混得风生水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秦牧却是穿越到一个“贫寒”二字不能ม形容的赤贫之家。
如此耻辱的事情，在中国历史上没有过，宋朝开了一代先河，一个耻辱的先例！
付出是有回报的，李万山的回报这么快就来了，秦牧还真是有点意外：“李伯，我这东西做起来有点难，不仅仅要装得住水，还要加些东西。”
一边说，一边取出图纸展开。李万山打量一阵，眼睛有些迷离，嘴唇翕动，陷入了沉思。过了老一阵，李万山一拍额头道：“牧哥儿，你这东西有些难呢。你这是装ณ水的吧？为何要加这些滚动的东西呢？”
秦牧画的是一个很大的水槽，装得住水这一点对于李万山这个老木匠来说，没有难度。问题是，秦牧在水槽里加了不少辊，辊要做得光滑，绝对不能粗糙，才能转动，这就要求接触的地方也要够光滑。
这在现代社会，那么多的机械设备，根本不算一回事。在宋朝这个靠手工的时代，难度就高了。
秦牧设想中的染坊和宋朝通行的染坊大不一样，具有一定程度的自动化。宋朝的染坊是间隙性的，无法进连续生产。一般是把布料é放到染缸这些容器中ณ浸泡一定时间，然后捞出来晾晒。
这方法的效率太低，归根究底是因为布料和染料没有充分的接触。秦牧针对这一现状，设计了自己一套染色步骤，这水槽就是其中ณ重要的一环，取代了染缸这些容器。秦牧打算把布料展开，从水槽中拖过去，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让布料和染料能ม够充分接触，还可以连续生产，从而提高了效率。
把布料从水槽一端放进去，从另一端拉出来，这就需要辊，要不然阻力太大，很费事。辊要能自由转动，这光滑度就成了第一要求，非常非常考验木匠的手艺。秦牧原本打算寻找一个手艺高的木匠来做，见识了李万山的技艺，不由得大是希冀。
秦牧并没有回答李万山的提问，而是扯起声调问道：“李伯，能ม现在做一个么？”
李万山也没有做过这东西，也是好奇，二话不说，拿起一块木头，用锯子锯下一块来，再用斧头把多余的部ຖ分砍掉。最后进行细修，细小的木屑好象天空中飘落的雪花般，纷纷扬扬的落下。
一直忙活到李万山鼻翼见汗，这才停下来。李万山用粗糙的手掌一摸，马上有些不好意思：“牧哥儿，你手细，你摸摸看。”
他手掌粗糙，无法感觉光滑与否，秦牧接过来，用手一摸，入手一股光滑舒适感，他的手艺还真不错，大声赞道：“李伯好手艺！”
这是真心的赞扬，李万山也高兴，呵呵一笑道：“我还以为ฦ不能如你之意呢！这下好了！牧哥儿，你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了！”
这水槽，秦牧想过铸造，只是铸造的水槽太笨重，而且辊的光滑性是不是能达到要求，秦牧不了解宋朝钢铁加工情况不好下结论。再说了，铸造的话花费会高得太多，毕竟钢铁比木材值钱，秦牧只有几两银子可供使用，没有这么大的财力，能用木制水槽就先用着，等将来财力上去了，再换也不迟。
这是秦牧整个ฐ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终于解决了，秦牧心中的兴奋难以言喻，笑道：“谢李伯！谢李伯！”一个ฐ“谢”字哪里能够表达秦牧心中ณ的欢喜劲头。
水槽的事情一解决，秦牧离成功就更一进步，大是欣慰，暗忖道：“机缘这东西还真是说不准，说来就来。要是我不留下来，也不知道李伯有如此高的手艺，就错过了。嗯，这酒我一定要喝，当庆功酒吧！”
李万山是想趁秦牧没有离去之ใ前试做一把犁，要是有问题也可以向秦牧请教。秦牧明白他的意思，陪着他做。
天黑之前，李潮沽酒回来，家里把饭菜也做好了，该是庆贺的时候。
秦牧来李家，最头疼的水槽解决了，收获不错，心情极好，帮着张罗，把酒菜摆上，众人围桌而坐。
李万山拔出酒具塞子，一股酒香弥漫在屋里，不由得大赞一声：“好酒！不愧是碎玉酒！”拿起秦牧面前的酒碗，酒具倾斜ฒ，一股清澈的酒浆流出，注入碗里。
酒香更加浓烈了，秦牧猛吸一口，端起碗浅尝一口，凛冽舒爽，饶是秦牧在另一时空喝过不少名酒，也是忍不住一拍大腿：“真是好酒！好酒！”
李潮笑道：“秦兄，这还用说么，要不然碎玉怎能是我们相州ะ的名酒呢？朝中ณ的那些官人来到相州，不是喝碎玉酒就是喝银光酒。”
银光和碎玉是相州的两ä大名酒，都是黍米酒，酒色莹澈。唯一不同的是，银光酒甘醇，甜味颇重，而碎玉清香爽口。
当然了，碎玉酒比起寻常浊酒贵得多，李万山完全明白他掌握了秦牧所画犁的好处，他的木工活将会供不应求，赚得很多，好好招待秦牧那ว是应该的，这才特的要李潮买碎玉酒。
就是他不请秦牧喝酒，秦牧也不会放在心上，于他的用意，秦牧还是感动，一举ะ酒碗道：“李伯，我敬您一碗！”
李万山爽快的端起碗道：“牧哥儿，干！”一仰脖子喝光了，亮了亮酒碗，调皮的冲秦牧眨巴๒眨巴眼睛：“牧哥儿，李伯可是海ร量！”
“海量？我这个现代人，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海量？”秦牧非常自信的想，一个喝惯了现代高度酒的人，还在乎宋朝的低度酒？
事实证明秦牧想错了，几碗酒下肚，秦牧就有些飘了，这是酒醉的征候。按照秦牧在另一时空的酒量，不可能ม这么快就醉的，转动念头，方才想明白：秦牧的记忆虽是现代记忆，身体却是宋人的身体，在承受能ม力方面和古人并无二致！
“没有了武功不说，还让我没有了好酒量，又一个缺陷！”秦牧很是郁๗闷的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