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老狐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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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真生气了?”她在笑。

金美玉说:“怎么了?”

“你知道我是谁啊,就我我的?”是金美玉悦耳的声音。

“就是有点儿酸,所以才打电话请你来喝咖啡。”情场老手才有的主动,让我竟有些担心了。

“你去车站了?那ว么冷的天……”

“你不是说要再见吗?我想给你个ฐ再见的机会。”

刚刚睁开朦胧睡眼的王蠢猪,正狐疑的望着我们俩——这没福气的家伙还不知道生了什么เ。嘴角的粘性液ຂ体还没来得及擦掉,海涛๙的小眼睛就突然放射出了让我战栗的绿光。你他奶奶的!别做梦了,这女人是你哥哥我的了;胆敢有一点儿非分之想,我他妈就把你送进宫去!

“一,二,三,四,五——心脏激烈而欢快的跳动了五次,每一次都震耳欲聋,如黑夜里广漠草原上的春雷——我的春天要再次降临吗?

“不是,我……我是说……”我故意支支吾吾。

夕阳映照的空旷工地。一架高耸的打桩机巍峨雄壮,冒着黑烟,吭哧吭哧正将笔直的水泥桩狠命插入地下……

海涛๙一路和周围的人打得火热,偶尔还出其不意暴露一下他悲天悯人的诗人情怀:“窗外的景致如此美丽ษ,我很有种要跳下去的感觉!”或者“我理想中的天堂就是一个人人平等、无爱无຀欲的世界!”再或者“腐败问题是历史的必然,也是现实的必然!”

“是这样啊!”海涛长出一口气,“看不懂就对了!我的诗有几个能看懂的?看不懂的诗才是好诗。人家顾城,人家艾伦̶๐6;๙金斯堡的诗,有几个能ม真看懂的?”

教学楼很旧ງ了,墙皮掉了很多,露出了灰色的水泥墙。“再穷也不能穷教育,再苦也不能苦孩子”的谎话在这里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๒。

终于,脸拉得老长的老胡冲我摆摆手说:“没事了,你去吧!”

这一年很短暂,没有信的日຅子却是漫长的。一想起这些,我的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何科长,等一下,有你一封信……”

我说:“我他妈又没犯法,抓你还差不多!”

“你们单位忙吗?”

高滢正偷偷看我。我迎了眼神勇猛地看去,她却慌忙低下了头。

东北的天空也下雪了吗?钥匙插进锁空的时候,我忽然想到เ了一个好久都没想过的问题๤。

“那些臭男人!”嫣红忽然变得恶狠狠地,“我恨死他们,我恨不得把他们全杀光。”

“知道就好!那还不冲我笑一下?”

她黑黑的眸里有一个ฐ很小的我的脑袋。成群的马蜂四面飞来,将毒针ฤ猛刺进我身体最柔软的部位。我忍着疼痛,慌忙逃开她的眼睛,逃开她靠着我的身体。我的身体飘起来,浮在满是蝇屎的车顶上。右边的卢小霞,恬静、美丽,纯洁得没有一丝尘土,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和对未来的憧憬;左ุ边的何光来,一个ฐ厚颜无耻的傻瓜,满脸的憔悴,眼睛不小,却黯淡无光。他就是那ว个ฐ对小霞痴痴爱恋着的何光来吗?就是那ว个说过要给小霞完美无缺的爱的何光来吗?我摇摇头;我使劲的摇头;我拼命的摇头。我羞愧得无处藏身,啪嗒一声,跌在了小霞的脚面上。

“你……你这人怎么不讲理?”

看着张晶抱着头痛苦扭曲的脸,我恨不得抽自己几个ฐ大大的嘴巴——猴儿急什么เ?你他奶奶的!

我又一次失望了,你也会的。第一次和一个漂亮女人坐着三轮车行走在寒冷的夜色里,脑แ子里却满是悲伤的失落。嫣红的头靠在我的肩上,轻柔的呼吸吸引着我。我想要挣脱,却身不由á己,想要搂了她在怀里,臂膀却酸软无力。街上的路灯闪烁而过,三轮车像是波涛๙中孤独的小船。我和嫣红在忽明忽暗中升腾、跌落。孤独融化成水,痛苦凝结成冰,沁入心底,寒冷异常……

“远就是远,自己琢磨去。”

门外飘起了雪花,雪花不大,却纷纷扬扬白了路面。一个感情孤独的男ç人领着一个身材娇好而且漂亮的女人从咖啡厅出来,忽然面对了满世界白色的雪花,有一点点冲动是合乎情也๣合乎理的。走出门的刹้那,我就很想拉着嫣红的手去雪中散散步。只是散散步,别考虑的那ว么多,我自己还没想过要怎么样呢!而且,你要想写一篇和漂亮女人雪夜漫步的散文,不身临ภ其境一下,是不可能ม生动的。可嫣红却好像没有那ว种浪漫的想法,回过头说了句你打架还真有两ä下子,便坐上出租车扬长而去了。

“我喜欢苦咖啡。”

“傻了不是?一看就他妈村儿里来的!现在这社会是女人遍地爬,黄金满天飞,钞票一抓一大把!”张磊凭空做了个“抓”的手势。

门开了,嫣红拿了烟进来。马强接过烟,抽出一支递给我:“来!兄弟!”

“去你妈的!”不知死活的家伙又冲了过来。

“那破书有什么好看的?都是糊弄小孩儿的!”我不想大声,却没压得住。

“老老实实啃好你的竹子,就能活!”

这老家伙今天真是怪了——不是喝多了王八汤,就是错吃了他小老婆的避孕药。

下楼的时候,老家伙像刚想起来似的,轻声在我耳边说:“你和金小姐是朋友?”

“金小姐?”我有些纳闷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胡话。

“昨天,我在天都看见你俩了。”能听得出他的平静是经过了伪装的。

“噢?”我这才明白他说的是金美玉,“我们也๣是刚认识不久。”

“是吗?我可觉得你俩关系不一般啊!”

“赵局怎么知道?”我突然开始佩服这只老狐狸了。

“她可是不轻易单独和人吃饭的。”

“哪儿的事!那天还有她们单位的一位吴处长。”

“好了,好了,我也是不经意碰上的,没关系!”老家伙钻๵进汽车后还伸出脑袋说,“回家给老爷子问好!”

我一直微笑着目送放着臭屁的乌龟壳滚了蛋,才去车棚推了摩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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