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前,院长从二部回来,问我小吴来没来,我说没来,估计还没起床呢。院长站在地当间,挥舞着胳膊。她可真有表演天赋。
院长坐的位置正对门,她吃着爆米花,眼睛留意外面,现有人往里踅摸,随时冲出去拽进来。院长的精神头那ว是没的说,绝对够用,一般人真比不了。
院长没屁放了就冲我使劲。问我今天干了几个活,卖没卖化妆品,我说我的顾ุ客不稀罕咱家化妆品,说不像真的,用了跟没用一样,白花钱。院长真够可以的,居然说是我跟顾客说化妆品是假的,说我里通外国,当代汉奸。我有那本事还在你这呆着?跟她说不明白,不如上楼呆着去。
“那好啊,”他说,“换个活法对你的写作有好处。”
东西可真不少,满满一车。全是大纸箱。十多个。搬运工ื嘀咕说一多半纸箱装ณ的是书,书最沉,下六楼上二楼,他俩想让小吴给加点儿钱。要是我我就不加,说好的凭什么变呀。
王丁红猫腰看了看,说:“这不都湿了吗。”
“我喊你你听见啦?”
顾双双出来了。翻着白眼儿出来的。卫生间就在一楼,刚ธ才那些话她在里面都听见了,趁院长没注意她瞪了院长一眼。给她留แ的位置是院长对面,她让左ุ小云坐过去,她坐左小云那。
我说:“脸上长痣能ม随便动吗?”
文燕说:“老太太有劳保?”
我说:“有。老爷子公伤死的,留下一笔钱。他哥他姐也总给老太太钱。人那两家行啊,都是做大买卖的,有钱,咱跟人没法比,我总说他没出息,当初ม知道他这样不跟他了。”
文燕说:“行啊,不出钱就出点儿力吧。”
我说:“有时候吵架我就跟他说,我说我就是你家不拿工钱的保姆。”
文燕说:“别这么เ说,人都有双重父母,老了都不容易。”
我说:“你家孩子的爷爷奶奶经不经常来看看孩子?”
文燕说:“来,有时候领过去住几天。”
我说:“你咋想的呀,能复婚不?到底因为ฦ啥离的呀?”
文燕嘴角动了一下没说话。
我说:“男的都那个德行,没个好东西,有时候生气了我就跟他说,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散,谁离开谁活不了咋的。遇上合适的你也考虑考虑,这样下去不是常事儿。”
文燕说:“亲戚朋友倒是介绍不少。”
我说:“都不合适?”
文燕说:“走哪步算哪步吧,一个ฐ人也挺好。”
我说:“真的文姐,得找一个,咱都是结过婚的,有些话我不说你也知道,咱不是说非图那ว个,可没有也不行,女人衰老的快。”
文燕笑了一下说:“我知道。”
我说:“你看你比我大,你三十六吧?”
文燕说:“对。”
我说:“我比你小两岁我三十四,真的文姐,我这说的都是心里话,女人要说老可快了,我今年就觉得脸上皱纹比去年多,都不敢笑,一笑全出来了,越笑越多。”
文燕说:“你皮肤挺好。”
我说:“得了吧,跟你没法比,你不用化妆品吧?”
文燕说:“不用。”
我说:“怪不得呢,我今年开始也不用了,我算知道了,越用越完。这话可不能ม让院长听见,让她听见我脑袋非搬家不可。”
文燕笑。
我说:“你说咱院长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怎么说话和正常人不一样呢?”
文燕说:“性格吧,和性格有关系,和经历也有关系。”
我说:“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像她似的,妈呀,上来那ว劲儿恨不得把我剁了,我是真怕她。”
文燕:“院长说话有意思。”
我说:“她可别有意思了,吓死人了,早知道她这样,打死我也不来,我估计我提出不干,押金她都不能给我。你觉不觉得小张和她挺像?”
文燕笑。
我说:“要说小张和她是娘俩,谁都信,整个一个院长复印件儿。”
文燕说:“你说话也挺有意思。”
我说:“我在这儿都学坏了。总和病人在一起,我心理也不健康了。现没,顾盼盼心眼儿挺多。”
文燕说:“很少和她聊,她客儿挺多的,不常下来。”
我说:“所以我说她心眼儿多啊。人家才不管你这事儿那事儿的,人家就一门儿心思干活儿挣钱。”
文燕说:“别只顾跟我说话,小心记错了,院长又该说你了。”
我说:“说去吧,我现在都习惯了,要是哪天她不找我茬,就是真病了。没见过这样老娘门儿!跟泼妇还不一样。”
文燕说:“你见过她爱人吗?”
我说:“你真不知道啊?”
文燕说:“怎么了?”
我说:“她早离了,比谁离的都早。可能ม就你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