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鬼差ๆ之前给她介绍的情况,神水宫和那个什么เ天下第一剑所在的拥翠山庄其实离得不远,都在姑苏城外。
原随云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后才出声:“既然师父这么希望,我就在家多留一段日子吧。”
有那么一段时间里,无花特别喜欢和他明里暗里较劲,毕竟两个人都希望燕流霜对自己比对对方更好一些。
她知道她还有更多的旅途要走,她总有一天要离开这个世界去别的地方继续“还债”,所以无论是为了她好还是为了叶孤城好,她都不该喜欢上叶孤城。
不料这话落在原随云耳里却是让他误会了。
不过不管东西好不好吃,燕流霜吃饭的速度惯来都是很快的。
薛笑人每次去见他,教他剑法的时候,都戴着面具,也从不允许他过问自己的身份,后来他满了十五岁,薛笑人便交给了他第一个杀人的任务。
他在这心情复杂地继续装醉,而收好了杯子的原随云已经迅速扶起了燕流霜将她背到了背上。
燕流霜:“……”
事实上单纯论武学天赋,原随云大概还要高过无一些,他的轻功就比无好了不止一个档次。但要说在刀法上的悟性,那ว还是无更胜一筹。
他本意是想确认这人是否真的昏过去了,可戳了一下后他就忍不住咦了一声。
她面前的粥碗空掉时,ไ两个徒弟才吃了一半。
燕流霜看他们一个ฐ个神情严å肃,且都握紧了手中的剑,心知他们已准备好,顿时也收了所有玩乐่的心。
“……他救了我。”少年紧抿着唇道,“没有他,我活不到今日。”
看不到เ眼前场景的原随云本来就心里憋着气,加上无还非常不要脸地凑到他耳边跟他说师父笑起来真好看,更气了。
燕流霜:“……”
醒过来的时候,燕流霜还在疑惑她究竟为什么เ会做这样一个哪里都不太对劲的梦。
三日后她跟着父亲去飞仙岛拜师,路上顺ิ口提了这事,想着能不能打听一下那个少主ว的性格是不是真的很糟糕。
至于鬼差口中的提前尝一番投胎滋味,则是指她这次是直接以魂魄状态入一个本该死于难产的女婴身体里。
但在此之前,他从没生出过将这份喜欢告诉燕流霜的想法。
这趟被人围攻,等于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又回来,再看到她坐在自己床边望过来的担忧目光,他才总算鼓起勇气对她说了那样一句话。
说的时候他想,假如她为此感到เ困扰,那么他以后就不会再来打搅她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是完全没听懂他的意思。
一点红郁闷极了,可郁闷的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喜欢的人的确就是这么一个ฐ没半点弯绕心肠的家伙。
她的人就像她的刀。
有人觉得太霸道太直接所以害怕,也有人觉得很赤诚很坦率所以喜欢。
而想让这样的人明白自己的心意,恐怕只有将“喜欢”二字直接说出口才行。
想到这里,一点红便垂了垂眼,在心中ณ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并不敢。
他本来就是不善于表达,又有些自卑的个性,讲那句“因为说过会来见你”时便已经鼓足了自己全部勇气。
燕流霜煎完药再进来的时候,看到เ的便是他躺在床上眼神定定的颓然模样。
她下意识以为他还在为有人要杀他的事担忧,于是一边在他床边坐下一边开口道:“你就什么都别想了,先好好养伤吧。”
言罢直接舀了一勺药送到เ他嘴边。
一点红被唇边传来的温热感唤回神,本能地转了转头。
这一转就碰歪了她手中的勺子,刚煎完的热药汁直接从他唇畔滚下,一路落到颈่间,烫得他嘶了一声。
燕流霜忙拿自己的袖口给他擦,动作间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他脖ๆ子,叫他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是我啊。”察觉到他的僵硬,她哭笑不得道,“你当是谁追到这来杀你吗,紧ู张成这样?”
一点红无言,他想说就是因为是你我才会这么紧张,然而看着她澄澈得半点绮思都不带的目光,他只能把话继续藏在心里。
这样也挺好的,他想。
至少他还能时时见她,听她说话。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这些时时见她的日子,竟会比见不到她的日子还难熬。
他伤得太重,尤其是腹部ຖ那一剑,哪怕大夫给他上了药,也没能彻底止住血,所以每天都得换药重新包扎。
这原本没什么,反正他也不怕疼。
可偏偏给他换药的人是她。
看得出来她从前没少干类似的事,甚至比寻常大夫还熟练,以至于一点红几乎感受不到太多痛意。
但每次换药,她都得掀了他的被子再脱了他的衣服。这让一点红窘迫不已,完全无法像她说的那般放松身体。
发现他的煎熬和尴尬后,无还主动跟燕流霜提过不如由他来。
结果燕流霜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这个ฐ提议:“你肯定不如我熟练,我这可是从小练出来的。”
无:“我换多了也会熟练的。”
燕流霜笑了,说那在你熟ງ练之前小红要多吃好多苦啊,所以还是算了吧。
无:“……”
一点红也:“……”
于是一点红就只能这么继续煎æ熬着。
无看在眼里,只有一个想法,那ว就是如果原随云知道他处心积虑想除掉的情敌不仅没死,还直接住过来受了燕流霜亲手照顾,那怕是会彻底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