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弄不明白的事？”紫琼伸手捋了一下头，也坐下来，“刚才不是问很清楚，也分析得很清楚了吗？”
“因为我一直在引导你说出来。其实，”我拿起水杯，“朋友这个概ฐ念是很模糊的，但是它的本质却很清楚，交往，交流，交心。这是一个双向的过程，如同我们平时打电话。而你一直封闭着自己，让他们听不到你的声音，所以才会觉得没有朋友。其实在你内心还是渴望着交流的，你说你在网上找陌生人聊天会聊很多，这就是一个表现。在陌生人那里，你不存在着那些顾虑，因为在网上没有人知道谁是谁。你肯于对我说，也是因为我是一个ฐ陌生人。尽管我也是在现实中，但我是心理医生，保守秘密是我的职业道德。所以你才会这么放得开。”
“白天很忙，到晚上就闲下来了。”
“李司铭。”我拿过来，微微点着头。我当然可以直接听他说出自己的名字，这样做不过是为ฦ了更好地消除他内心的紧张情绪。略๓微换一下方式，可以让人的心情得到เ很大程度的改变。
“从大学毕业后开始。”
“会。如果你不用心去经营它。”她看了我一眼，“这个问题一点意义都没有。”
“哪里……”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可能ม我自己也是刚刚ธ才学到皮毛吧。这条路能ม不能ม走下去还说不定呢。弄不好过一两年，我又改行做我的医生去了。”
“这位是……”小凯的话音拉长了，似乎想用这个ฐ问题现一些可以掘的话题。我知道我的回答会让他失望，“哦，刚才没有介绍。这个ฐ是小凯，这个是奚望，大学同学，好朋友，现在在同一所医院工作。这是紫琼，心理学研究生同学，现在来和我一起做这个ฐ咨询所，大家认识一下吧。”
小凯又笑起来，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是你自己愿意当寄居蟹的，不能怨我。要不是你当初ม一意要辞了医院的工作，现在差ๆ不多也和我一样了吧。”
像是雨夜的精灵，他消失了。
我急敲值班室的门，醒来的护士揉着眼睛低声抱怨着什么。“十三床不行了，快准备治疗车，联系急救科！”我几乎是喊出来的，她像是被吓了一跳，很快从朦胧中ณ醒过来。“说什么เ呢？”
“哦。”我还是这样简单回答着。类似的话听得太多了。当面对亲人的疾病或死亡的时候，很多家属都可能这样说。为了生活在外面忙碌，忽略自己的家庭和亲人是很常见的事情，当某一天，有些东西再也难以挽回，自己้以前疏于表达的感情往往就会变成内疚和负罪感。
小凯往后一靠，“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等他什么时候清醒了再说吧。”
我们两个都沉默下来，整个走廊里静得有点让人难以接受。时间过得很慢，估计我们两个都是第一次在手术室外边坐着等结果。
“小凯，”我低声说，“我和你说句实话，上次见面我后觉得奚望现在怪怪的。你不觉得吗？”
“没有。”他拍了两下我的肩膀，“你们弄心理的总觉得别ี人不对劲，就像原来当医生的时候觉得别人有病一样。他昨天确实少说话，但是从他的平时表现来看也正常。”
我摇摇头，“我的直觉告诉我肯定不是那ว么เ简单的事。”
小凯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地说，“那ว你想多复杂？写小说？还是拍电影？反正我是没有看出来。不过为了确认，到เ时候你可以自己问一下，问他，你是不是有心理问题，看他怎么回答。”
我苦笑了一下，“希望没这种必要。”
小凯从手术室出来是一个ฐ小时之后，那张苍白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得虚弱。手术医生看来和小凯很熟，出了门就直接向我们这边走过来。
“没事。”那个医生一边摘下帽子和口罩一边轻松地说，“主要是一些擦伤，断了两根肋骨，但是问题不大。”
“唉，这小子。”小凯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办，还能ม转病房吗？”
“太晚了点，够呛，要不送Icu去吧，这车祸的留แ在急诊也不好。”
“也行，就辛苦你一下吧。”小凯拿了手边的包准备往外走，我也紧跟着他出来。“真够呛。”小凯的话里有些抱怨的意思，但是也能听出一种轻松，“怎么轮到他倒霉了。”
这句话让我笑了出来，“这倒霉还是轮的啊？”
“那ว是。”小凯又拿出烟，“要不要？”
“早戒了。”我抬头看着远方，朦胧的一片。“这么晚了你不回家？”
“回，当然回。”他的烟点着了，吸气时的火光能照亮他的脸。“还要教育下一代呢。”
“哪有这么早。”我知道他说的是胎教，却对它的效果存在怀疑ທ。“那要是差不多就这样吧，明天我再过来看奚望。”
小凯掐灭了烟头，“也好，明天再联系。”我们刚ธ分开走了几秒钟็，就又听见小凯叫了一声，“哎，这儿呢。”
我以为他是在叫我，停下来转了身，却见到เ另外一个女子正在向这边走过来，那大概就是奚望的女朋友了。
我很自然地又走过去。小凯很轻松地解释着奚望目前的状态，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我并不愿意见到这个人，也很后悔自己走过来，因为我认识她。还在学校的时候，我尝试过给人做精神分析，她就是我第一个客人。很不巧，由于当时经验不足，知识掌握上也有一点问题，我的分析被她全盘否定，而且是用客观事实否定的。那是我第一次失败。我现在可不想陷入再次被她取笑的尴尬局面。小凯很热情地和给我们介绍，“这个ฐ是云天，奚望的同学，现在做心理咨询。这是奚望女朋友，小芸。”
我很怕她再像上次我分析完之ใ后一样笑出来，那ว将让我无地自容。出乎我的预料é，她很友好地伸出了手，“你好。”
“你好。”我舒了一口气，她像是已๐经认不出我来了。
三个人在一起稍微说了几句，便又各自离开。小芸也回去了，她本想在医院陪着奚望，但是Icu不允许外人陪护。
躺到床上已经快三点了，窗外只能看见路灯朦胧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