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凝的指甲â长得非常好,也很重视,所以她同样明白邹้乐师对指甲的重视,以及指甲断裂后的懊恼和遗憾,毕竟要再长起来还是需要时间的。不过眼下大家都没空关心邹乐师的指甲什么时候能长出来,而是更在意今晚的生辰宴要怎么办。
俞氏也没说什么,只是放下手上的礼单,将目光转向冉凝。现在只要想到เ冉凝在宫里,不仅要守着各种规矩,还可能熬成老姑娘,她这心里就觉得畅快。
冉凝听完觉得自己有些冤枉,她并无法事先预料这些。有时候这种失之千里的巧ู合被人们叫做命运,或许芝儿命中就是如此罢。
“是,父亲保重,女儿沐休时会回来的。”冉凝说。
“是。”冉凝应道。
那ว位公子绕过冉凝和碧竹,径直走到女尸面前,蹲下-身查看情况,确定女子真的没了气息,才转头对看热闹的人道:“麻烦哪位小哥儿去衙门报个案。”
冉凝看着眼前这个面带焦虑的人,却是一点同情心都提不起来,“你与家姐的事应该定了吧?既如此,不日你就是我姐夫了,我年纪小,之前有不当之处望沈公子不要记在心上,日后我也会将你当姐夫一般敬重。”冉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好聚好散,过去的事也莫要再提了。
所以几年下来,琴茗馆已经吸引了不少常客,这些人不是在琴棋书画ฑ上有所造诣的,就是饱读读书,出口成章之辈。冉凝最初ม去那里,还是老万平伯跟她提的,起初她也只是想来见见世面,但在与老板辩题时,才发现这里真真儿都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其中也不乏女子,就连京城第一才女也是这里的座上宾。靠着琴技和学识得到入馆资格后,冉凝发现馆中居然有很多书,而且还有不少孤本。这些书和孤本是不可以带出馆的,但却可以抄录,只要做一个简单的登记就可以。于是冉凝便开始频繁出入琴茗馆,讨论学问琴技之ใ余,便是抄录那些孤本,抄录好便带回去给老万平伯看看。沈琏也是当时在书房抄录孤本的其中的一,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次沈琏都坐在冉凝右手边的那张桌子上,一来二去,两ä人便认识了。
正厅内,府上的大主子小主子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少爷姑娘们没有先说话的权利,姨娘赵氏眼睛转了转,也没主ว动开口。俞氏坐在右手边的主位上,虽然也低头不语,但此时她的心已经平静了下来,圣旨ຈ已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没有生母在身边,冉凝的日子不可谓不辛苦。不过好在冉凝深得老万平伯喜爱,倒也没有人敢蓄意刁难于她。老万平伯总不时感慨冉凝性子像他,又甚是聪敏,若是男子该多少,但一盏茶的功夫又叹到还是女子好,日后只需要平安顺遂就好,无须去争功名利禄,平淡亦是一种福气。
冉凝将盒子放到她手边,说道:“这是我偶得的,觉得很合适你,你若不嫌弃,便收下吧。”冉凝并没有用皇上的赏赐来借花献佛,不是她舍不得,而是那ว些不能表达她的诚意。
邹乐师用未伤的左手打开盒子,看到玉镯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喜,但手指轻摸着玉面,证实她还是喜欢的。
“今日去葳蕤亭时,路过了了邹้乐师跌倒的地方。那边路面平整,雨水也早已๐经干透了。”冉凝说道。路过那ว边,看到那时的情况,她就已经了然了。
邹乐师失笑,说道:“我都不知道要怎么เ说了。”
冉凝坐到床边的绣墩上,说道:“我感谢你的帮助和推荐,但你这样弄伤了自己,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手对琴师来说有多重要根本不必多言,邹้乐师为她弄伤自己้,冉凝觉得并不值得,毕竟她们原本并没有什么交情。
“这伤只是看着重了些罢了。”邹乐师不以为ฦ意地笑了笑,说道:“我家祖上御医出身,后来家到中ณ落,才渐渐远离了宫廷。我虽做了乐师,但医术上也知道一些,晓得怎么样才能看起来很严重,但实际上并没有那ว么严重。”
冉凝没想到邹乐师还有这一手,颇感意外,心下也好受了些,“原来如此。”
邹乐่师微微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说道:“其实乐่卿为什么不待见你,我们都知道。但明明是她没有约束好芝儿,反而把责任推到เ你身上,实在不公平。《如意》是你写的,理应由你来弹奏,这与资历没有任何关系,何况你名声在外,即使大家不提,可心里也都知晓。作为乐师,我也有自己的骄傲,不能拿别人的东西为自己争脸面也是我的原则ท。我的这个ฐ方法也许并不够聪明,但有用就好。乐卿也挑不出你我的事来。”
邹乐师想的如此周全,看得这样明白,冉凝心里也觉得熨帖,“这次真的多谢你。”
“无须客气,你若真觉得过意不去,以后我们多多交流琴技便是。我也希望你这位京城第一琴师能ม指点我一二。”邹乐师笑道。
“什么京城第一,不过是大家客气罢了。你万莫当真,否则我倒要不好意思了。”冉凝从不愿占这种虚名。
“你不必谦虚。咱们礼乐司的能人不少,但都未对你的名号产生过质疑,这就是对你的认可,所以你就安心受着吧。”邹้乐师说。
冉凝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她抚琴只是喜好而已,也遗传了些娘亲的天分,却从未想以此扬名天下。
邹乐่师看了看面色平静的冉凝,说道:“我名唤邹้堇月,比你年长两岁,你若不弃,以后唤我姐姐可好?”
冉凝自然是愿意的,邹堇月并不难相处,对她也着实不错,冉凝还是愿意交她这个朋友的。
“月姐姐。”冉凝唤道。
“嗯。”邹堇月笑着点点头,说:“你跟着的那位卓司乐是个极好相与的人,礼ึ乐่司的事你听听她的意见不会有坏处。若遇到什么เ难处,也可以来找我,我见你便觉得亲切,这大概ฐ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是。”冉凝知道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就像她对卓乐司的第一印象很好,对邹堇月的第一印象也不差,所以才愿意多与她们亲近几分。若是第一眼便觉得不想接触的,那ว到最后最多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邹堇月即使再有分寸,也是真受了伤的,冉凝也不便一直打扰她休息,陪她少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这次的生辰宴,听说贤贵妃对礼乐司非常满意,次日赏了不少东西过来,人人有份,但至于怎么分,就看乐卿的了。冉凝也没在意,皇上的赏赐已๐经够丰厚了,如果这次拿太多,反而太过打眼,能不拿是最好的。
乐卿倒也没让冉凝“失望”,分给她的东西不值一提,冉凝自然也不会介意。
这日下午,冉凝正在房间里百~万\小!说,吉禄就匆匆赶了过来。
见他进门,冉凝有点意外,问道:“吉公公过来是有什么急事?”
“回冉乐师的话,皇上今儿心情颇好,这会儿刚ธ午睡起来,宣您过去弹个琴,解解闷儿。”吉禄微笑道。
冉凝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皇上宣她去弹琴解闷?冉凝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按理来说,这种事让各宫的娘娘们来做才是最合适的,后宫的娘娘们虽不说个个精通琴棋书画,但想找个会弹琴的肯定不难。就算皇上想听礼乐่司的人弹曲,怎么排也轮不上她才对,怎的会让吉禄来宣她过去?
“冉乐่师?”见她不知道在发什么愣,吉禄叫了她一声。
冉凝回过神来,问道:“皇上今儿个为ฦ什么事高兴呢?”冉凝觉得她得问清楚才知道要弹什么曲子,她还猜不出皇上为ฦ什么宣她,但份内的事还是要做好。
“今日安远大将军之子剿匪归来,未伤一人一马,皇上龙心大悦呢。”吉禄笑道。皇上高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才有好日子过。
“原来如此。我这便过去。”冉凝点点头。这样看来皇上想听个曲儿也算是有原因,但冉凝总觉得宣她过去还是有点不对劲儿。
没有时间多想,皇上那ว边可等不得,吉禄亲自抱了冉凝的琴,引着冉凝向御书房走去。
冉凝到后,常公公也未去通传,直接带她进了御书房。此时,皇上正在看奏折,并未注意这边。常公公也未禀报,更未让冉凝行礼,只让人来帮忙摆好古筝。
一切妥当后,冉凝落座,轻呼了几口气,抬手拨弦,一曲《平沙落雁》随之而出。
今日皇上高兴是因为剿匪大胜,也许一曲激昂的曲子更应景。可冉凝觉得既然是在御书房里,皇上又在批阅奏折,实在不宜曲调太过铿锵激烈,不利于静心,更不利ำ于看奏折。所以她选了这支相对平静又优美的曲子,重要的是这个曲子的意境很好——胸怀鸿鹄之志。一方面借曲赞扬北鑫人才济济,且个个心怀天下,愿为国分忧。另一方面也是赞安远将军之ใ子实乃虎父无犬子。
一曲终了,冉凝起身退到一边,等皇上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