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打胡大哥去店里找人,才现胡二哥没事,他老板却有事:就在我带妹妹去清溪镇看病的那一夜,他的库房被人一夜之间搬空了。斥巨资从北方贩回来的货物全部ຖ不翼而飞,他一下子从大老板变成了赤贫——因为他贩货的本钱有一部分是借的钱庄的,现在必须拿店面和房子抵债。
“那肯定,一定,是非常有趣滴!”郗一幅踌躇满志的预言家样子。
“有!”我举ะ手,就像他们在课堂上举手问一样:“既然挨打的是我,你们又这么重视这件事,一定要为ฦ我出头。那我可不可以知道,我到底为什么挨打?打我的又是谁?”
胡大娘也从那边过来了,走到床边看了看妹妹,又检查了一下换下的尿布,一脸欣慰地感叹道:“难怪都传易家医馆的易老先生是个神医,很多疑ທ难杂症到เ他手里都手到病除。我们这边很多人情愿跑那ว么远去清溪镇,放着本地的大夫不理。要依着昨日的那章老头的方子,我们桃根只怕已经……”她说不下去了。
胡二哥说:“娘,你放心,那ว些船老大,只要你肯给钱,什么时候都肯行船的。至于医馆嘛,他当医生的人,病人有急症,难道他见死不救?”又对我说:“你等下,我马上回来,我去换件衣服。”胡大娘则忙着帮我们准备了一盏风灯。
听见脚步声,胡大娘扭过头来,一看见我的脸和衣服,她露出了一副震惊的神情。
“水来了水来了,大家让开一下。”一个男人声音在外围大声喊着。
我向四周左右到เ处张望,想要找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可是哪里有?满世界都是陌生人。
“什么เ?”
桓济还要跟我说什么,郗突然抓起一颗棋子重重地敲在桌上说:“将军!”
我低声下气地恳求道;“少爷,刚ธ刚您给我的那个东西,我实在没办法拿出去,怕人家当我是小偷。”
就在这时,有两样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一个是笔架上挂着的笔,一个,就是王献之书桌上的那方砚台——我家的桃心砚。
“不吃。”
不只是我,就连他的同窗也觉得这样的要求已经逾越了我的职责范围。谢玄就试图劝他:“子敬,这种事,你叫你家的仆人去就是了嘛,反正他们天天在外面晃悠也是晃悠。”
走到เ水塘边,就看见了一群大白鹅。一个ฐ个足有十来斤ภ重,全身羽毛洁白,红红的顶冠鲜亮若宝石,在水里游游自在地嬉戏,隐隐还可以看见在水里不停划动的橘红色脚蹼。
见蕉叶下并排放着四口大缸。我笑着问:“那ว几口缸,就是专门给少爷们洗墨的吧?”
那两个抬缸的仆人一顿狂笑,紫ใ衣少年却只是暧昧地看着我说:“做妾嘛ใ,当然就是那样……那样做了。别的妾是怎么伺候主人的,你以后怎么伺候我就行了。”
我忍气吞声地问:“这口缸多少钱?”
我是这样想的:卫夫人那样的有钱人,虽然她声称自己้很吝啬,可是一甩手就给了我五百钱。我如果在她家做事,她应该是会管饭的,很可能还会赏我几套旧衣服,那样工ื钱我就可以全部省下来了。这些钱除了给胡大娘一些外,应该够养活妹妹的。妹妹不过喝米糊菜汤,要不了多少钱。
胡大哥的眼睛一看见了我,只急急地问了一句:“桃叶,你去哪个菜场了?怎么我找了几遍也没找到?”说完转身就领着我往家里走。
以前在家乡的时候,虽然家里也不富裕,但像现在这样彻彻底底地断ษ炊,却是没有过的。那时候娘整天喊穷,吵着没米下锅,不过是想逼爹出去找个差ๆ事做,家里其实还没有穷到那ว个地步。
我马上说:“我专门跟父亲学过裱糊的。自我满十岁后,父亲的字画就是我一手裱糊的了。”这点我倒没吹牛,裱糊我的确会。
大嫂不忍地看着我,悄声说:“姑娘,你怎么เ自己้一个人出来呢?你这样花朵儿一样的人,身边又没个人跟着,那些男ç人当然会想尽办法调戏了。”
“哦,谢谢老板,那ว这方呢?”
“四十文。”
“哦,谢谢老板,那这方呢?”
“姑娘,你到底买不买?”
“我想买,可惜没钱,嘿嘿。”
“姑娘,我们这里是做生意的,不是给人无聊消食扯野棉花的地方แ。姑娘好模好样的,应该有个姑娘样子,不要学得跟那街痞一样。”
什么嘛,赶我走的同时还消遣我几句,你才像街痞捏。
没关系,你家不欢迎,大不了换一家,文具店多着呢。至于为ฦ什么只进文具店,就我当时那脑子,不可能想那么多。
这次,我觉得我应该问得再专业,再深入一些,这样才像做市场调查的。
于是对话是这样的:
“老板,这毛笔多少钱一只?”
“五文。”
“多少钱进的货呀?”
“这个……三文。”十分不乐意,但还是回答了。
“啊,老板,一只小毛笔你就赚两ä文,那你不是了?”
“姑娘……”
“这只古玉砚台你多少钱进的,准备卖多少钱?”
“两ä吊钱进的,两吊三文卖。”这下你该不会说什么了吧。
“你傻呀,两吊进,你添三文就卖,这样下去,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的店子很快就要倒闭的。”
这时,后面帘子一掀,掌柜的一脸怒气地冲出来吼着:“小二,你还在这儿跟她罗嗦什么,还不快点请她走?真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