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对陈朗青的询问没什麽兴趣,只是说手术已经完成,现在傅云飞在某处的一家卫生所,让陈朗青亲自去接人。
当坐上车的那一刹้,陈朗青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这才稍微舒缓了一些。
陈朗青听见老王这麽问,尴尬地笑道,“也不是,就是晚了不好坐车。”
看见傅云飞醒过来了,陈朗青歉意地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好意思,我习惯早ຉ起了。”
“没事。”傅云飞笑着m了m自己有些发凉的额头,腰侧伤口的酸痛也是让他没睡好的原因之ใ一。
陈朗青看样子已๐经是梳洗完毕了,他一边坐下来穿鞋,一边背对着傅云飞说道,“云飞,我得去上班了。”
“说起上班这事,我昨晚还忘记给你说了,你以後别去超市那里干了,我养得起你。”
傅云飞坐起了身,他伸手m过了床头柜上的烟盒,抽出一g点燃放进嘴里後,又把烟盒丢了回去。
看见陈朗青只是沈默地系着鞋带并不回答自己,傅云飞这才察觉自己可能说错了什麽。
他愣了一下,烟灰掉到了被子上也全然未觉。
“阿青,你别误会,我不是……”
“我知道。我只是想找点正经事做。”
想起当年傅云飞发达之後丝毫不许自己้去别ี处干活儿赚钱,只准在他手下地盘上干些不三不四的事情,陈朗青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当年因为那事和傅云飞之间争执得厉害,不过没钱没势连力气都比不过对方的自己当然也输得厉害。
“当初是我不对。”
傅云飞轻轻叹了一声,他就这麽赤身裸体地靠近了陈朗青身边,在他耳边低声承诺道,“以後我再不逼你做你不想干的事了。”
“谢谢。”要是换了以前听见傅云飞这麽说,陈朗青或许还能讥讽对方แ一番,可现在,他只能默默接受对方一切的关怀和爱意。
谁叫自己้欠傅云飞太多?
“噢,对了,你等下,我马上起床开车送你。”
傅云飞弹开了烟头,拿过自己的衣裤就往身上套。
“不用了,你现在身体还没康复,应该好好休息。我出去坐公车就行。”
陈朗青看见傅云飞腿脚不便,心头也颇为内疚,他想劝阻住对方,可是傅云飞却不肯答应。
傅云飞一边系着皮带,一边对陈朗青笑着说,“阿青,我是你男人嘛,我不送你,谁来送你?”
听见这一句有些调侃意味的情话,陈朗青的心中只剩苦涩。
等把陈朗青送去了超市,傅云飞这才又开着车回到了家里,龙头那边他已经去过了,虽然对方แ对自己的回归表示欢迎和喜悦,但是傅云飞也看出了龙头大哥那张老脸上满满的虚伪之ใ情。
或许就像陈朗青说过的,他们这帮子混黑社会的没一个ฐ好东西,始终会害人害己้,既然自己答应了陈朗青不再在道上混,那ว麽回头就找个好时机抽身吧。不过在那之前,自己้的血仇必须报。
傅云飞一手m着自己的腰侧,一手拄着新配的黄花梨木拐杖,眼神里尽是愤怒与不甘。
李越一直都担心傅云飞收拾自己,所以他现在做事都尤其小心谨慎,希望能够通过自己卖力的做事来讨好一下傅云飞。
傅云飞昨天吩咐他去找当初ม的治疗档案,他当天就带了手下去医院盯着找了整整一天,终於ไ给他找到了。
简单地翻了下那份记录,无非是傅云飞当时受伤的一些情况,并没有什麽很特别的东西。
莫非对方是要照着这份记录上的伤口来报复那些打伤他的仇家吗?
李越百思不得其解,他也察觉到了傅云飞回来之後有些怪怪的,但是不管怎样,既然这是傅云飞交待下来的事情,他照ั做就是了。
“傅爷,这是当初您受伤入院的病历,我和兄弟们昨天整整找了一天才找到这些……”
在傅云飞面前,李越自然不会忘记邀功。
傅云飞一把拿过了记录,头也没抬的就仔细翻阅了起来。
“辛苦你了。出去吧。”
原以为ฦ会被夸奖几句,结果却是被这麽冷淡的打发,李越瘪了瘪嘴,悻悻地退了出傅云飞的书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越关上门的时候,瞥见了傅云飞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如傅云飞所料,病历上并没有关於他的肾被摘除的记录,甚至连他的内脏ู器官被殴打受伤这一点也没有提到。
他重重地合上了病历册,头开始一阵阵的发痛。
“怎麽回事?!阿青,你为ฦ什麽骗我?!”
现在最大的可能便是陈朗青为了报复而打伤自己,导致自己一颗肾被摘除。
当然或许对方也不知道打伤自己的後果会这麽严重,要不然他看自己的眼神里也不会充满了闪躲与愧疚。
傅云飞这麽慢慢地猜想着,头反倒更加疼痛了,而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可是一切都没有证据,而且如果真是陈朗青让自己受的伤,那麽看病的巨เ额医疗费,凭他现在在超市打工真的可以承担吗?
随着头痛慢慢缓解,傅云飞这才发现自己方แ才的推测也有不成立之处。
可是他的一颗肾的确没了!平白无故丢了一处内脏,对於傅云飞来说这已不仅是身体的伤害那麽简单。
联想到昨晚自己洗澡时所看到的身上的一些新近的伤痕,傅云飞烦躁地低吼了一声,顺手将桌上的东西统统丢â到了地上。
这几日以来,他心中的压抑和隐忍在这一刻๑终於全然爆发。
虽然他很想什麽都不管就这麽抛弃前嫌和陈朗青一起好好地过日子,可是,他实在咽不下那口气。
傅爷岂是任人玩弄凌辱的角色?!
当天下午,傅云飞便去了医院。
“医生,请你帮我看看这个伤口。”傅云飞主动地脱下了衣服,露出了腰侧那道令他愤恨不已๐的伤疤。
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看到那道伤疤便愣了一下,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做了肾摘除手术?”
傅云飞冷笑了一声,神色变得有些茫然,“我不知道。之前的一些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
知道今天来检查的这位病人是自己้惹不起的角色,医生也只好硬着头皮替傅云飞做了仔细的检查。
说实话,他也很纳闷,从拍片和询问病情来看,傅云飞并不像肾有病的人,更无需做摘除手术。
联想到业内一些不能ม见光的犯罪事实,这位外科医生忍不住冒昧地问了一句,“您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我看您的肾是……被活体摘除做移植用了吧。”
“什麽叫做活体摘除做移植用了?”傅云飞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