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他挑眉,模样何其无辜,“我在调戏你啊!”
我忍不住望了眼殿内佛像,那ว遍布蛛网的脸,表情却似凶神恶煞。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我竟哀怨地盯着它好半晌,才终于收回目光。
此时此刻,我应该扑到เ他怀里痛哭一场。离开青梅竹马的他,把自己้半卖半嫁到陌生的人家,还要照顾ุ一个傻相公……是啊,这其中究竟有多少心酸和委屈,我从未计算过。
“我好喜欢你……娘子……”
“别担心,钱的话我会想办法。”着弟弟的头,我自觉声音无力。我了解弟弟,若不是真遇到เ解决不了的困难,他定是不会来找我。依他的格,想必早已为了药费伤透脑筋。
“别说他了,你最近好吗?”弟弟突兀地转了话题,对我之前的话仿若未闻。
不过是一场骗局啊!
对于周卫舫玩笑似的吻,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可当他的脸靠近时,我下意识扭开了头。现在想想,他可能是真的想吻我。
我只好无奈地摇摇头,留下一脸古怪的周卫舫,随周玉庭来到里屋。刚ธ转过身,就见周玉庭宽衣解带,瞬间便露出大半个裸背。
“普通?!”小五做了一个要向后晕倒的动作,他白眼还没翻回来,身后几名同伙也开始面露诧色。
我心里窃窃一笑,腌菜嚼完了,筷子也放下了,我已๐经没什么好顾ุ虑的,便继续讲道:“原来,他发现自己的口水变多了,而且味道很怪,酸酸涩涩的。等他对着镜子扒开嘴一照……天呐!你猜他看见了什么?满嘴大大小小的脓包,还有些正不停地往外流水呢!”
“是啊,我没事。”点点头,我用手指着他身后。周玉庭还趴在那儿,他应该先紧张他的。
虎子哥,我多么เ挂念你!
油锅和周玉庭同时哀叫,后者吓得把瓢一扔,像只受惊的兔子直接从厨房窜到里屋。乱迸的水珠落进锅里激起了更剧ຕ烈的翻腾,油花飞溅,虽然我及时遮住脸,可滚烫的油珠还是在我的手背上留下一串水泡。
“你这个傻小子,被耍了还护着她!总有一天你被卖了还会帮她数钱啊!”胖夫人边打边骂,越骂越伤心,竟开始呜咽起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孝子啊!聪明的时候不务正业,学人家搞帮派坏了名声,傻了以后更甚,胳膊肘往外拐不说,还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好惨呐!死了都没人给送终啊……”
我嫌恶地撇撇嘴,将那块布巾在温水里浸湿,开始帮周玉庭擦脸。我仔细检查过,还好他露在外面的地方都没有受伤,否则ท留下疤痕,被胖夫人瞧见肯定会扒了我的皮。
不知不觉已近晌午,我擦干额角的汗,望着在自己手下焕然一新的房间,整个人如春风拂面般清爽起来,正要准备午饭,门口便传来一阵急迫的叩门声。
见我生气,他似乎很害怕,侧着头偷偷用眼角瞄我,好像随时准备逃跑。发觉我没有要扑过去的意思,他才用一只手指挑开挡住视线的蝴蝶结,小心翼翼道:“姐姐……庭儿家很有钱……”
都希望我能给大家带来幸福,又有谁关心过我的幸福?
门外似乎有人说话,我慌忙坐回床上,只听“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在地板上。不会儿功夫,窸窣声渐起,那人索了半天,终于推门而入。
“你看,他又摘王老头家的橘子了!”
此刻的周玉庭正一手托碗,一手夹菜,稍一抬眼便撞上我的视线。他唇儿轻启:“你这个菜,好难吃啊!”
终于……他终于肯跟我讲话了!
我难掩激动,颤着手也去那盘子里夹了青菜,慢慢咀嚼。
“不、不会啊,我觉得味道还不错!”忍不住,我竟然笑了,“这不是难吃,是因为你太挑食,以前你遇到เ不爱吃的菜,总是耍赖说嚼不动……”
“住口!”周玉庭忽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不悦地瞪着我,“你以为你在同谁说话?”
“我……”
“想留下的话,就不准再提以前的事,更不准再提以前的我。”他撇开视线,冰冷的语气像一把利刃,寸寸将我凌迟。
“听清楚了?”他浅咂了一口茶水,再也不肯动桌上的饭菜。
“……听清楚了。”我苦笑,手有些发抖。
我以为只要能ม跟在他身边,默默地陪着他,总有一天他会记起过去的事,哪怕只有一点点,我都愿意帮他。毕竟那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我不甘心他在感动我之ใ后,自己却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他对我视为珍宝的“过去”却嗤之以鼻,这般不屑的模样,难道对他来说,有我参与的过去如此不堪,令他提都不愿再提?
卧房里空荡荡的,又正值季节更替,一个ฐ人睡总归冷些。我望着外面树影斑驳,像老妪的手抚着窗棂,心里不禁害怕起来,又想起刚嫁到周家那晚的经历,终于忍不住,哆哆嗦嗦地爬下了床。
黑来到客房,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床边。这里也很冷,但是没有卧房那ว么冷,因为这里有个“火炉”,越靠近他越觉得温暖。
“周玉庭,你怎么能忘了我呢?”生怕惊醒床上的人,我轻声自语,忍不住伸手触碰他暖热的脸颊,经过颧骨,停在那块疤痕处,“你藏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你还回来么……”
乖顺的眉眼,孩子般的睡容,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我才能找到记忆中的周玉庭。
“小黄鹂,爱歌唱,落在柳梢上……”以前的周玉庭要是知道我唱歌这么เ难听,一定会笑岔气的。
以前……
想到这儿,我的心不由得一酸。“现在的你,似乎不大喜欢我,也许哪天就把我赶出去了。你快点回来好么……快点想起我,好么เ……”
“我若是想不起来呢?”
一句生硬的话打破沉寂,惊得我弹离床边,只见周玉庭眸一张,黑亮的瞳孔正锁住我的双眼。他半坐起来,前襟松散,隐约露出了线条匀称的锁骨。
“你有半夜对着人念经的习惯吗?”他说。
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傻站在原地。
“我记得,告诉过你不许再提以前的事。这么เ快就忘了?”他勾起唇角,懒洋洋地与我对视。
“没、没有。”我拼命摇头,双手在身前握紧。
“那ว现在是怎样,你想挑战祥福镇恶霸?”他挑眉,眼里充满兴味,“难道你不怕我?”
怕!怕得要死!可我偏要命地摇摇头,手指却收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