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还有,她得帮自己再挑把剑——上回白初蕊赶着出声教训王二虎,结果却把从镇江姨娘家带出的剑留在客栈桌上。她可不认为事隔几日,店小二仍记得她是剑的主人。她决定先买剑,然后再帮自己添件换洗衣裳跟一些干粮……

“白初蕊白初蕊,你清醒一点好么?”白初蕊轻敲自己脑แ袋叮咛,同时竭力抹去脑แ中那抹俊雅的身影。此时她最不需要的,就是跟“那个无຀赖”,扯上任何关系!

常隶白眼一翻——她们就想不出别ี的事情可做了么?

“常爷您怎了?”一旁伸手按摩的小菊惊讶道。

俗话说“菜无心可活”,但人呢?人却无຀法空着心房苟活于世。

所以,他只好继续把她拴在身边。

常隶捏紧ู拳头,眼望着合起的大门沉沉吸了几口气,直到稳下心头翻腾的思绪,这才转身伸手抓起铜铐。

白初蕊一见,转身准备要逃,可常隶猿臂一伸,一下又点中她肩上道。

她恼怒地喊道:“你为ฦ什么要如此执迷不悟,放我离开,对你我都好不是么?至少你就不会再因为ฦ我的拒绝而感到เ难过。”

“与其见不着你痛苦,我宁可将你留在身边,日夜听你的拒绝。”常隶边喃喃回答,边将铜铐朝她手腕套上。

“当当”两声,铜铐ຖ碰撞的清脆ะ声响回荡在房中ณ,白初ม蕊发出挫败稻息。

“就如同你无法接受我一样,我就是没法想象永远见不着你的日子。”

听闻常隶情深意满的喃喃,白初蕊鼻头一酸,差ๆ点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若能ม改变相遇的时机,若她身上没有背负复仇的誓约,白初蕊这会儿,早已控制ๆ不住扑进常隶怀里,向他吐露她心中的爱意。但眼见常隶日渐沉迷,白初蕊就越不敢告诉他实情,因为ฦ她知道,常隶听了她的决定之ใ后,一定会说他愿意随行。

但这是白初蕊最不乐่见的情况。每个人都会想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希望对方能好好活在这个世上,永远不要遭遇什么เ困厄险境——况且,白家惨遭灭门的血仇,本来就与他无຀关,她怎么好意思连累็他呢!

常隶垂眸注视白初蕊手腕,一下找着他刚才来不及帮她抹药的红痕。解开白初蕊道之ใ后,他拉着她坐到เ椅子上,从衣襟内侧拿出他随身携带的一只玉盒,常隶从里头挑了霜白的稠膏,轻轻涂抹子她的手腕上。

一阵淡淡草香随着他的轻挲,缓缓飘散在空气里,白初ม蕊忍不住被常隶专注的表情吸引。常隶五官本就长得俊逸过人,尤其此刻,那眉宇间散发的淡淡忧愁,更多添了几分教人心怜的脆弱。

白初蕊看着他,眼眶不自觉地湿了。

“这药是我们常家的祖传秘方,对刀烧瘀伤相当有疗效……怎么了?”常隶蓦地抬头,不意瞧见白初ม蕊湿红的泪眼,他伸手欲帮她擦去眼泪,她却一个ฐ扭肩,躲掉了他的碰触。

“没有。”白初蕊抬起手,狼狈地抹着眼泪。

瞧她倔强的表情,常隶长长一叹。“你在生我气?”

常隶把她哭的理由,归咎到เ自己身上。他以为她在哭他霸道地铐ຖ住她,实不知道,白初蕊是因为感受到他那绝望的爱,而新า生怜情。

更苦的是,她还无຀能回应!

“这药你留着。”常隶突然将玉盒子搁进白初蕊手心,轻声提醒:“有事没事就拿起来抹抹,你要恼我可以,但千万别跟自己้的手过不去。”

听见常隶滇醒,白初ม蕊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明知道它们会弄伤我,你还是坚持要把我给拴住,然后再找些秘方治我伤口,你总是在做这种事后弥补的事。”

“我何尝想这样!”常隶一脸຀无奈。“每次在你这儿碰了钉子,我总会想是不是当初跟你相遇,正是一连串错误的开始?”

白初蕊蓦地记起,两ä人之所以相识,全是因为他出手救了她的缘故。

一瞧她的神๰情,常隶便知道他们俩想的是同一件事。

他朝她一笑,那笑容是如此酸涩,瞧得白初蕊的心都忍不住拧了起来。

“不管我再怎么เ恼你拒绝我,每次一想到这,我的心意却始终不曾改变过——我宁可被你拒绝千次、万次,一辈子,我也不后悔当初ม出手救你。”

两ä行眼泪,突然从白初蕊圆瞠的眼中滚落。直到常隶手摸上她脸,这才惊觉她又哭了。

白初蕊忙避掉他的碰触。

糟糕!她再这么多愁易感下去,早晚定会被常隶察觉出她的心意……

在白初蕊仓皇抹泪,意图遮掩自己心绪的时候,常隶突然离开椅子站起。

今早ຉ发生的事根本不在常隶预期中ณ,没想到他费了那么多时辰准备,不但没赢得小花儿欢心,还一连让她哭了两次。

常隶很是挫败。他已๐经很久没有想借酒浇愁的冲动,但这一刻,常隶突然很想好好喝个两ä大瓮。或许两ä坛美酒,能让他暂且放下心头的烦忧。

“桌上早膳已搁了一阵子,你早点用。”常隶深深地瞧了白初蕊一眼,转身而去。

若不是他提醒,白初ม蕊当真没发现他竟还准备了早ຉ膳,瞧着那ว两副碗筷相偎相依的温柔画面,白初ม蕊的心扑扑扑地狂跳。

难怪刚才常隶会指控她伤害了他的心。白初蕊几乎ๆ可以想象常隶准备这些礼物的心情,尤其一想起他亲手帮她挂上时的忐忑,她便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深怕她会拒绝,所以一早趁她还没起来便匆匆带进房里,只是想图个ฐ先斩后奏的机会,说不定她会因为ฦ一时瞧了心喜,突然起了留แ下它们的念头。

白初蕊眼一闭,几乎ๆ可以想见若问常隶为ฦ何如此,他会怎么答她——“我只是想宠你。”

“对不起……”白初蕊一边啜泣,一边屈着身子捡拾落了满地的珍珠。

空会事后弥补……白初蕊光会骂常隶,这事她自个儿不也๣常做。非要等到伤了常隶的心,她才开始懊ิ悔,责备自己当初ม不该那ว么心狠,全然不考虑他的感受……

但问题是,她,可有机会弥补她所造成的伤害?!

“白姑娘?”

才刚ธ把拾起的珠子全部ຖ装进一只小袋,门外突然传来丫鬟丽儿的唤声。

白初蕊随手将小袋往枕下一塞,然后坐于床榻๧边唤:“进来。”

进门来的丽儿一见桌上早膳仍旧ງ丁点未动,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我还以为您已用完膳,正要进来收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