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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他看见了一条大蛇,直挺挺地横躺在路上。这条蛇绿皮火眼,尾吧很尖,像是烟囱在冒烟。

“我遭多少殃啊…这是活该,因为我是个犟头倔脑แ的木头人…我任意妄为,对于爱我和比我聪明千倍的人说的话,我一点都不听!…可从今往后,我决心改邪归正,做一个老实听话的孩子…如今我看清楚了,不听话的孩子要倒大霉,一事无຀成。我的爸爸在等我吗?…我在仙女家会看到他吗,可怜的爸爸,我多久没见到เ他了,我现在只想没完没了地抚摸他,拼命地亲吻他!仙女会原谅我的不好行为ฦ吗?…只要想一想,我得到她的百般关心和亲切治疗…只要想一想,我今天还能ม活着,全亏的是她!…还有孩子比我更忘恩负义แ,更没心肝的吗?…”

“那ว你就去吧,可小心别走失了。你走林子里的那条路吧,我断定你会碰到的。”

“我很想留在这儿…可我那可怜的爸爸呢?”

“吩咐我做的都给做好了。”

“看见了。”

木偶用头和手表示:“没钱。”

“要钱还是要命!”

可还没有走上半公里路,他就在路上碰到เ一只瘸腿狐狸和一只瞎眼猫。它俩一路上相互搀扶,似是两个患难朋友。瘸腿狐狸靠在猫身上,瞎眼猫由á狐狸领ๆ着路。

“要问他赚的钱,从不见他口袋里有一个子儿。请想象一下吧,为ฦ了买一本识字课本给我上学,他得卖掉身上仅有的一件短上衣。这件短上衣完全是补丁,没一处好的。”

他们这么热请地邀请,皮诺乔一跳就从观众席后座跳到เ前座,再一跳就从前๩座跳上乐่队指挥的头顶,又从乐队指挥的头顶蹦上戏台。

“一点不错就是他!”罗萨乌拉太太打台后伸出头来尖声叫道。

“闭上眼睛睡一觉吧!”

杰佩托虽然装出一副凶相,可看着他那可怜的皮诺乔这么เ受罪,眼里噙着眼泪,心里充满了爱,他不再回答什么话,只是拿起工具和两块干木头,一个劲地干起活来了。

皮诺乔像只落汤鸡似地回家里,他又累又饿,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再没力气站着,干是坐下来,把两只又湿又脏、满是烂泥的脚搁到烧炭的火盆上,

过了半分钟,窗子又打开了,还是那ว个老头儿的声音对皮诺乔叫道:

“您高兴唱就下去吧,我的蟋蟀,可我明天天不亮,一准就离开这里,我要是呆在这里,就逃不出所有孩子都会遇到的事情:把我送去上学,不是软骗就是硬来,逼着我读书。跟您说句心里话,我一点不想读书,我更爱追蝴蝶,爬树掏鸟窝。”

“要让我走,”蟋蟀回答说“可得让我在走以前先告诉你一个ฐ大道理。”

杰佩托这位老朋友一听人家叫他老玉米糊,脸登时气红了,红得像个红辣椒。他向老木匠一下子转过脸来,气虎虎地说:

“咱们倒来听听看。”

“简直太明白了!…”皮诺乔答道。同时他恫吓似地摇摇头,好像想说:“咱们走着瞧吧!”

四只鸡貂觉得它们的事情稳当了,就很快地溜到就在狗屋旁边的鸡埘那ว里。它们用牙用爪子使劲弄开关住的小木门,一只接一只地溜了进去。它们刚进去,就听见小门啪嗒一下,又猛地关上了。

把门又给关上的正是皮诺乔。他关上门不算,为ฦ了保险起见,还在门前放了块大石头顶住它。

接着他叫起来,叫得就象一只看门狗:“汪,汪,汪,汪。”

农民一听见汪汪叫,马上跳下床,拿起枪,把头探出窗子问道:

“什么事?”

“来小偷了!”皮诺乔回答。

“在哪儿?”

“在鸡埘里。”

“我马上下来。”

真的,就说一声“阿门”那么点工ื夫,农民已经下来了。他赶紧走进鸡埘,把四只鸡肥全给捉住,塞进布口袋,心花怒放地对它们说:

“你们终于落到我手里了!我本可以处罚你们,可我还不高兴动手呐!我宁可明天把你们带到附近一家酒店,那里会剥ຓ掉你们的皮,把你们像烤野兔那ว样烤得又香又焦的。你们原不配有这份光荣,可这点小意思,像我这样大方的人却不在乎!…”

接着他走到เ皮诺乔身边,拼命抚摸着他,并且问:

“这四个该死的小愉勾当,你是怎么เ发现的,梅拉姆波,我忠实的梅拉姆波,它却一直什么也没发现!…”

木偶本来可以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本来可以讲出狗和鸡韶之间的可耻协议。可他想起狗已经死了,心里马上说:“何必告发死者呢?…死者已๐经死了,还是让它安宁为好!…”

“鸡貂来到空场上的时候,你醒着还是睡了,”农民继续问他。

“我睡着,”皮诺乔๒回答说“可给它们的嘁嘁喳喳声吵醒了。其中一只走到狗屋旁边来对我说:‘只要你答应不叫醒主人,我们给你一只拔掉毛的肥鸡!…’明白吗,啊,它竟无耻到对我提出这种建议!因为要知道,我虽然是一个木偶,有这个ฐ世界的一切缺点,可我从来不是那种贪污受贿、靠不诚实的人来装肥自己腰包的家伙!”

“好样儿的孩子!”农民拍着他的肩膀,叫了一声“这种想法使你受人敬重。为了证明我极其满意,我这就放你回家。”

农民说着,给他脱掉了狗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