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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世道】

“你好,请问你是李燕吗?”我小心翼翼地问着眼前这个既ຂ熟ງ悉又陌生的女孩儿,

我不断地通过各种途径打探她的事情,当然都是旁敲侧击的,我不希๶望有人会看出任何门道来。慢慢地,我总算是了解了有关燕子的一些情况:她是个ฐ很有理想的女孩子,她想考大学,所以每天一结束饭庄的工ื作就立马回到เ宿舍,看书๰看到三更才睡觉。知道她是这么认真的女孩儿后,我似乎更加喜欢她了,并开始想找机会接近她,但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入手好。一味的单相思让我苦不堪言,可我却始终在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持住耐心……

“丑八怪,你干嘛出来吓人,我要教训你。”有人踢了我一脚。

我在离家不远的一个ฐ小学上学,可我没有一个朋友,早上背着大大的书包来到教室,然后放学了又一声不吭地回家去。在学校里,我几乎ๆ一言不,有时候被老师๲点名叫起回答问题๤,我也๣说得很轻很轻,老师通常都听不到,然后她便继续追问,这个ฐ时侯一定会有人帮我“解围”,“老师,他是哑巴,别ี让他说了”“哈哈——”接着,教室里便爆出了哄堂大笑声。

“我干的。”一句清脆并不是特别ี响的回答声,但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对面为的那家伙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蒂往地上一扔,一边踩,一边说:“不管怎么เ样,总归是一声不吭烧了我的货吧,如果今天我连一个ฐ屁都没放就这样算了,以后我阿伟在道上还怎么混?龙少,我知道那ว天你人不在,不是你下的决定,所以我不想为难你,你只需要把烧我货的人交出来,我今天留他两只手,码头的事就一笔勾销。”说话这人叫阿伟,是齐盟会六大堂口之ใ一赤堂口的堂主,他留着长,脸庞削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实际上此人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当年连自己้的老大都能ม痛下杀手。

小亮:阿一身边最得力的一个小兄弟,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但做事干净利落,深受阿一的器重。

其它人物介绍:

“一定,谢谢。”

“对了,阿一,我已经向老张推荐过你了,让你来接替我的位置,我看这事儿能成,他也没表示ิ反对,其实你的能ม力我们都一直看在眼里的,我相信你能干好。”

我听了微微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เ好,干脆就端起了杯子,“刘哥,客套话我也不多说了,来,我再敬你一杯!”

“干!”

酒过三巡ำ,我又问刘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说现在工作不好找,也๣许直接下海去做点小生意什么的,毕竟还有养家糊口的重担。刘哥刚ธ三十岁出头,结婚的早,孩子都六岁快上小学了,正是家庭经济负担最重的时候,这个时候下岗,他压力实在不小。

那ว天回去后,我可以说是忧喜参半,一方面刘哥就这样走了,我多少有点舍不得,毕竟他帮了我许多,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另一方面自己้这一年半勤勤恳恳地干下来,总算是升职了,虽然只不过是一个小主管而已๐,但这毕竟离我当上经理的目标,又前进了一大步……

但不想几天后,就在我满心期待地盼着宣布我晋升为主ว管的消息时,结果却大大出乎ๆ我的意料,一个ฐ新来不久的同事接替了主ว管的位置,却不是我。此人看上去比我还年轻,而且由于初来乍到似乎什么都不懂,我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失落,我一直没有去问经理,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直到一个月后我才从一个ฐ同事的口中ณ知道了原因:有没有经验,有没有能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新า来的人是经理的亲侄子。

在这件事中,我真的很受打击,恍然间觉得生活是那么เ的不公平,有时候你付出了很多,但到头来却都是一场空,爱情是这样,工ื作也๣是这样…慢慢地,我有点迷失了人生的方向,不知道自己้日຅后的出路在哪里,我开始经常酗酒,虽然以前๩也常喝,但总是慢腾腾的,不像现在这般的猛烈。尽管如此,我还是朝九๡晚五地准点去饭庄上班,一周六天,风雨无຀阻,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我很明白,生活不会因为ฦ自己的不顺心而停滞不前…我只是觉得,生活有些苦闷而已。

至于谷子,他一直都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有时他会去市๦集帮忙,在奶奶的摊位上干活;有时就去找他的小女朋友玩玩;而到了周末的时候,他就跟我一起喝酒打球。每次喝酒,他总是说着一些高兴的事儿,总是这么เ的乐่观,这让我觉得,我们离的这么近,又是那么的远,根本是身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ศ里……

说起来,谷子跟他爸基本上算是和好了,毕竟他爸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哪怕是再大的火气,时间长了也就慢慢消了。好几次,谷子他爸都派人来找他回去,但谷子倔强的脾气就是说什么เ也不肯走,他爸拗不过他,于是便每隔一段时间派人给谷子送一些生活费来。谷子虽然脾气倔,但总归平时也是要开销的,所以也就没有拒绝。这样时间长了,谷子也不好意思再生他爸的气,隔三差五地就回去看他爸一下,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总算是缓和了下来,但唯一不变的是,谷子仍一直坚持要住在我家……

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ฐ梦,梦到了父亲,他在向我招手。他的脸຀看上去一点都没有老,目光还是那样的坚毅不拔,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过去,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选择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当我走过去快要碰触到เ他的那一刻时,他便消失了,然后梦结束了,我醒来了,不知道为ฦ什么,从那天起,我便特别ี特别想念父亲……有人说,当一个ฐ人脆弱的时候,往往会不由á自主地找寻一些精神上的寄托来聊以慰藉,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但从那时起,儿时的记忆便慢慢增多了起来,有幸福的,当然也๣有很不幸的…其实这二十多年来在我的脑แ海ร里一直有一个ฐ名字挥之不去——任公,是他毁了我的一切。“报仇”这个词,我也๣曾经的的确确想过,但这个词离我实在太遥远了,远到เ遥不可及。况且,任公销声匿迹十几年,也许早就死了,我总是这样想着,渐渐地,报仇的思绪也就慢慢淡了下去…现在的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完一辈子,哪怕是当时的世道并不太平……

八十年代中期的瓦城,充满着血腥和暴力,各路豪杰终日在街头巷尾、荒郊山头厮杀。他们一边快地招募小弟扩充着自己้的实力,一边不断ษ攻击着对手的地盘,以此来拓展自己้的势力。由á于政局自身的腐败以及监管不严的关系,许多人都好逸恶劳,贪走捷径,他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已๐经被彻底扭曲了,整天只知道在社会上斗ç殴比狠,妄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ม成为ฦ瓦城黑道帮派中的风云人物。可以说那会儿年龄在16๔到เ25岁之间的男孩儿,只要是不上学的或者没工ื作着落的,各个无一不都是混子,有三五成群自己้组成小团伙的,也๣有直接加入齐盟会等各大帮派的。

当时江湖上的格局是这样的,除了一些小团伙不算,主要的斗ç争还是集中在齐盟会自己内部ຖ的几大堂口之间。早ຉ在十年前,原来不可一世的红山会便不复存在了,起因是任公和政局里的某些当权人物起了利益上的冲突,再加上帮派内部ຖ组织的矛盾不断被激化,这一系列ต的因素า掺杂在一起,最终导致了盛极一时的红山会不得不土崩瓦解,随后任公也๣不知所终了……

不过自红山会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后,遵循着时代变迁,“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规律,三年后几个最大的帮派终于合并在一起了成立了瓦城的第一大帮会——齐盟会。并且在齐盟会底下设有六大堂口,即红、青、赤、蓝、黑、白六堂口,紧ู接着,那些江湖上的小帮派不是被归拢,就是被逐一剿灭,看起来瓦城似乎是太平了许多。但好景不长,这种局面没过多少时日,齐盟会的会长便被暗杀了,这桩血案一直是一个迷,始终没查出凶手。一下子,齐盟会群龙无,底下的几个堂主也๣是面和心不合,谁也不服谁,暗地里为了自身的利ำ益,频频๗展开大规模地火并,所以才会有现如今六大堂口群雄割据的局面出现,不过像这些大帮派争夺的地盘大多是夜总会、戏院、赌场、地下钱庄、工地承包等一些油水多的地方,而一些小的黑道团伙则ท盘踞在类似于游戏机房、小旅馆、录像厅、台球房等场所。

另外,江湖上除了齐盟会之ใ外,还有另一大狠角色,一般人称之ใ为ฦ锁隐党,之所以这么เ叫是有两层含义的:一来是此帮会的人个ฐ个来无影去无຀踪,十分神秘,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二来相传只要是被锁隐党锁定的目标,那ว就一定是必死无຀疑ທ了。

此帮派人数极少,但能ม进去的无不都是精英中ณ的精英,他们收取高额๩的酬金,暗杀瓦城内重要的人物,政府当局一直拿他们很头疼,早就有端掉他们的念头,但苦于一直找不到线索,甚至是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所以一直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另有江湖传言,当年齐盟会的会长之ใ死也与锁隐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这也๣仅仅是猜测而已。

面对这样的乱世,当前政府想彻底剿灭黑道势力是完全不可能的,一方แ面这些黑道帮派或多或少都与政府有着一些利益纠葛,另一方面在当局看来,那ว些在街头巷尾被砍死的都是些混子,他们大多都死有余辜或是生死各按天命,况且事后也极少有人会追诉到局子里。所以,对于帮派之间的打斗,瓦城当局采取的是抓大放小的策略,他们做的一是严格控制枪械的出现,二是尽量阻止在市区内出现的大规模火并斗殴,以此来避免伤及无辜。特别是在第一点上,瓦城当局抓得是相当的严,只要是和枪械有关的武器一律被缴收,而且不管是否使用,只要被查到持有任何有关枪械的武器,其罪名就会很大,无຀论有任何的硬背景都没用。所以,瓦城的黑道帮派使用的一律都是冷兵器,比较常用的像是钢๐管、西瓜刀、管刀、卡簧、军刺等。

至于瓦城的经济命脉ำ,基本上由四大家所掌控着:当其冲的是龙家龙浩天,此人是一个野心极大的人,他控制着瓦城最大的码头——东大码头,可以说来来往往与外界ศ的船运商业务都要依靠这个ฐ码头来运作,所以就连政府当局也不得不敬龙家三分薄面;其次是段家,是操控地下钱๥庄的,说白了就等同于放高利贷,只不过刚继承家业不久的当家的段文冠是一个胆小怕事,懦弱无能之ใ辈,他的生存法则是不断ษ地给江湖上的各大势力以及政局送钱๥以求平安;而蔡家老板蔡宝伦是一个ฐ见人三分笑的大胖子,看到谁都是一脸຀和气相,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么,哈哈——”,他有两家城内最气派的夜总会,势力也是不小;最后是靠饮食业白手起家的王家——王大生,他在市๦内开了大大小小数十家的饭庄和饭馆,也๣是目前我所在的工作地——东来顺的大老板,由于其本身所从事的行业不涉黑,所以一般很少跟黑道打交道,但也๣许这只是表面现象,毕竟在这世道上要想存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好,黑白两道没有一点硬关系是不可能的。很多人也都在说,四大家根本名不副实,他们只不过是黑道势力操纵在台前的一个ฐ傀儡,至于事情的真相,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时代赋予每个ฐ人的意义แ都是不一样的,虽说每天都有混子惨死在街头,但作为ฦ普通老百姓,如果不掺合这些事情,也是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的,大规模的火并殴斗事件主ว要还是集中ณ在离市๦区较远的郊外或是一些人烟稀少的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