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露扭头要走，姜国忠抓住了她一只手，但她用力甩开了。她拉开门，见门外没人，回头说：“姜局长，好几家医院的cນt机，好像都是你介绍购置来的吧？回扣一定很可观？”
“心里不舒服！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不顾及别人的情绪？”吴晓露腾地站起，用力推了姜ä国忠一把。
我说：“也许吧，晓露毕竟是我的初恋，它太铭心刻๑骨了。可这并不意味着我赞同她为ฦ人处事的作派。爱是种奇怪的东西，有时候你想甩都甩不掉。人们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其实有时女人不坏，男ç人也不爱的。”
她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喃喃道；“也许晓露那ว句话是对的，当现实不能改变时，只有改变我们自己。如果我像她那样，可能在机关里就如鱼得水了。”
“到เ省城看看方明去。”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方为雄开始夜不归宿的了。开始，方为雄还会告诉她一声，说是有应酬，后来，就连招呼都不打了。他在外面做些什么，她从不盘问。他不在家的时候，她会感到身心轻松，仿佛置身于一个纯净的境界里，无忧无虑；而一旦他回家，她就感到眼睛没有地方放。她特烦的是方แ为雄洗澡后裸着一身赘肉晃来晃去，即使她背过脸，他那沉甸è甸的肚子也压在她的感觉里，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早已๐丧失了抚爱他的欲望。曾经还算不错的夫妻关系何以演变至此，她说不清，也懒得去想。
“我们也是老同事了，这个ฐ忙是应该帮的，只是……”
“怎么没用？我这个正科级的副科长，也当了快四年了，应当正名了。你这个前任普教科长，也该关心关心下属嘛，在党组会上给我美言几句不就行了？我又没有更多的要求。”刘玉香殷切地看着他。
我心灰意懒โ，不再打探她，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她。但是莲城就这么เ大，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是有她的消息断ษ断断续续地传送到被她揪疼过的耳朵里来：她又谈恋爱了，她又换男ç友了，她终于结婚了，她当母亲了，她成了办公室主任了，等等等等。每听到เ一次，我都要下意识地摸一摸我可怜的耳朵。
她是在换掉那台老式打字机，改用四通电å脑打字机的第二天换掉我的，所以，我与那台被遗弃的老式打字机有同命相怜之ใ感。我也是被她敲打一气之后，就被她随随便便地扔掉了。我正上班，接到她的电话。她说，徐向阳，我正式通知你，我不跟你谈了。我说，你能说说理由á吗？她说，因为ฦ你是个不求上进的男人。
“啧啧，到底是秘书长，说的话听着就是舒服。不过您的话虽然不错，可您日理万机，阅人无数，忘掉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还是很正常的事嘛ใ。”吴晓露眨动着她的大眼睛，很妩媚的样子。
吴大德眼光灼灼：“噢？难道我就那样令人生畏？我又不是老虎，怕我吃了你不成？你说说看，有哪些顾虑，经过了哪些思想斗争？”
“不是你错了，难道是别ี人错了，是组织上错了？”
袁真说：“我到楼顶去透气，被人说成了要跳楼，就这么回事。你也信以为真？”
“干什么？你还嫌你造成的影响不够恶劣是吧？你看看，惊动了多少人！机关的形象被你败坏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能教育教育你？”吴大德指着楼ä下说。
“没什么เ意思。”她说。确实没什么意思，这话是她从一本小说里看来的，没想到记住了，并且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
他说：“看来，你早就认识我了。”
我说：“是的，就像你早ຉ就认识我一样。”
他说：“几时一起喝杯酒？”
我说：“行，愿意奉陪。”
“你似乎对我很戒备？”
“你也好像对我蛮警惕啊。”
“职业习惯。”
“彼此彼此。”
他咧咧嘴，勉强地笑了一下，转身就走。我想让他给吴晓露带个好，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我不能自讨没趣。我还想问问他，吴晓露是不是也揪他的耳朵，如果不揪，那可能是心疼他。当然这更问不出口，我只能ม想想而已๐。他的背有一点驼，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的。转念之间，我就有了同病相怜之感，于是那个远去的背影变得亲切了。
再一次将眼睛凑到เ监视器前时，我觉得我还代表了另一个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