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正小说网 > 迷失的亲情 > 2,国税所的所长能偷税吗

2,国税所的所长能偷税吗

才喝了两口茶,白冰赶来找我,先招呼了一声“高所”。我看了白冰一眼,最先入眼的却是她的高耸的胸部。白冰三十多岁,两年前离的婚,现在带着一个女儿住在娘家。换句话说,她是“久ื旷”的了。但神色淡定,举ะ止温婉,言语也还得体,却也是一付小女人的样子,烟笼雾约的是成熟的韵味。白冰见我正注视着她,对我说:“办理营业登记,需要有生产场地证明,也就是要有房产证复印件。我们厂房还没有砌好,哪来房产证?高所你看怎么办?”

这其实是一个很艰深的哲学命题๤,也可以引伸到道德的范畴。但真正能认识生命、把握生命的,不是处在生命初期的童稚时期,也不是在生命的全盛时期的壮年,而是在日趋衰老的生命的晚期。光华销铄ຄ,盛宴散尽,在经过了几番踏落花、观逝水之后,人生从迷蒙混沌走向清朗,终于知道了生命的真缔。于是在慢慢咀嚼消เ逝了的年华时体味人生的酸辣苦甜,在安闲静谧中体味急风暴雨的生涯๹,在落寞和孤寂中体味曾经有过的辉煌ä。此刻,他参透了人生,但他既不能ม延续也๣不能弥补,他只能付之一笑:就是这样了!

我说:“这话说得很绝对啊!”

杨洪宝说道:“是‘老夫聊少年狂’吗?苏轼可是打猎啊!”杨洪宝说出“少年狂”的出处并说出了全句,很有点得意。仿佛是说,你瞒不了我,我是今非昔比了!“什么网不网的,这么说就见外了。”他话头一转,接着说道,“光兴对我说了,说正经的,你们这产品还真有点不好办呢!”

田à光兴就是这样,一讲一套大道理。应该说是小道理,经不起推敲:既然是为了帮王东,为ฦ什么还要计较股权的多少?他的话带了点揶揄和讥剌,于是也๣就带了点火药味。王东铁ກ青着脸没有吱声,我问田光兴:“你占多少股权比较合适?”

议论的时候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生争执,这是“小人”;议定以后坚决执行,这是“君子”。田光兴的话的意思是,先做小人,再做君子。

当四海家用电器厂的前厂长让位于王东的时候,厂里其实是“零资产”,也๣就是所有者权益与负债相抵等于零。王东用于赌博的钱,既不是他的工资所得,也๣不是经营利润๰,只是货币资金,需要通过生产和销售增值的资金。原本已๐是捉襟见肘,如何还经得起这种高流失?生产立时便陷入困境。而他这县属集体企业比之乡๥镇集体企业“优越”的,恰恰是退休工ื人多,在职工人都办了养老保险。这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没有办法注入新的资金(谁肯把钱借给赌棍啊),工厂宣告停产。工ื人拿不到工资,债主上门催款,王东只有一条出路:申ã请破产了。于是法院介入,镇政府介入,接着工ื商、税务、银行相继介入。

参于赌博的人,到好牌的机会是等同的,如果抓住了机会,便不会输。我这贵婿人其实不笨,搓搓小麻将是不会输的,但大赌遇上的是职业赌棍又出老千,后果就不言而喻了。

钱从哪里来?我语塞了。

高峰因为我反对,不便说什么,其实也๣支持买຀票຀。我反对没有用,此事由王东和白冰操作。

王东说:“我建议生产水壶。固然在水壶上赚不到เ钱๥,但一可以增加工ื人工资,留住工人;二可以增加进项ำ税抵扣,相应的少缴增值税。再说机器设备都是全套的,至多搭几间简易房做仓库,化不了多少钱。”

单生产铝罐,一个月只需开工ื十天左右,工ื人的工ื资自然不会高。如果生产水壶,便可满负荷生产,工人工资自然高了。王东说的第一条理由不错。水壶是终端产品,主ว要销给消费者个ฐ人,不需要开具销售票຀。也就是说,可以不申报销售纳税,而购进材料所开具的票,其进项ำ税可抵扣销售铝罐时产生的销项税。王东说的没有错,这也是水壶生产厂家的惯例。瞒报销售是最常见的偷税方法,甚至可以称为经典方法,而在决定生产水壶的同时,便决定了要偷税。如果说“买຀票”是王东在我左脸຀上扇了一巴掌,生产水壶瞒报销售便是又在我右脸扇了一巴掌。

如果仅仅考虑工厂利益,王东不失为ฦ精明。何况新兴金属制品厂此时也开始生产铝罐。这是销往同一厂家的同一产品,一个四十多岁的钟姓妇女,和当初ม王东、高峰一样租厂生产。她的一个亲戚在天宇集团公司所在地的检察院工作,只一个电å话,天宇的老总不能不买຀这个面子,于是我们厂至少失去了三分之ใ一的份额。

王东的提议很快得到田光兴和高峰的认可,我也无法反对。换句话说,我无法拒绝偷税。

我忽然觉得我正坐在火盆上,跃动的火焰舔着我的躯体。我感觉不到灼痛,只感到浑身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