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啊，不是我不想你，只因你妈好狠心，怎能ม叫我离开你？离开你？
胡二喜欢女人，本人也招女人喜欢。他曾吹嘘在芜湖看上的姑娘没有他弄不到手的。上了年纪的长辈说他是混蛋是流氓，可年轻的姑娘大都喜欢他，年轻的小伙子羡慕他，学他的样，学他嘴角略歪微微向上翘微笑的样子，学他嘴里叼烟的派头，学他吹口琴，学他唱歌，
胡二似乎很生气，可是嘴角掠过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笑意。
建军跑到王成家，王成的父亲说他去红旗粮店打酱油了。他只得去找住在王成家后面一幢平房里的大庆。他气喘吁吁跑到大庆家，大庆和他两个小姐姐正在门口剥ຓ豆米。建军把情况对他一说，大庆将豆米扔掉，他们干什么要那ว么做，这些狗日的。我们走。他拉着建军要去山岗。建军说，不要急，急也没用，我们到红旗粮店先找到王成再讲。大庆吸了鼻涕说，对，先找王成，问他有没有办法。建军和大庆一路跑向厂外的红旗粮店。在厂门口他们遇上打酱油回来的王成。王成一只手拎着酱油瓶，另一只手拿着一大把报纸包着的油条，象捧着一捆花似的。见到他俩跑过来，他意识到不妙的情况生了。他直接问建军，他们是不是要挖山？建军说，早上我看到เ那些犯人他们已经在挖山了。王成说，他们果然这么做，他们住到指挥部，老子就觉得情况不好，就怀疑ທ他们要挖山。大庆说，这些日妈的罪犯，凭什么เ要挖我们的山。王成说，这不能怪他们，要怪就怪胡二，肯定是他要犯人挖山的。这样，建军你跟我到เ那里找胡二，大庆你到เ厂里把大家叫来。大庆问，要叫多少人？王成说，你能ม叫多少人就叫多少人，反正参加挖战壕的人最好都能ม叫来，人多力量大。
看，还有女犯人。
那条道路是由碎煤ศ渣铺就的，灰不溜秋的。每当一辆辆运煤卡车经过，路面扬起漫天烟尘。烟尘中有神出鬼没的人影，那是他们这帮孩子在卡车后面收拾从车上掉落的烟煤。道路的两边耸立着一些高大的榆树，四季中它们大多数时光里枝繁叶茂，只是寒冷的时候它们反而脱光了衣服，叶子凋落，树皮脱落，一副衰败的样子。那些光秃秃的枝干象一些饥饿的手臂伸向蔚蓝或是漆黑的天空，触目难忘。
骗你不是人。
建军急了，受到侮辱似的。
他送给许惠娟什么เ东西？
王成不紧不慢问。
香皂。
建军肯定答道。
香皂?他胡二一个ฐ大男人会送女犯人香皂？
大庆笑得鼻涕๓冒起了泡。
胡二什么เ时候送她的？不会大白天送的吧？
王成问题显然有深度。
他是让我送的。
建军就把那天送香皂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胡二可能看上李惠娟了。怪不得他那天不把她头剃光，还把头还给她，又吹口琴，现在又送香皂。对，他一准看上她了。
王成拍了一下脑แ门。
不会的，胡二再怎么也不会和看上女犯人的。
大庆依然执拗，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要不我们去侦察侦察就清楚了。毛主ว席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王成手搭在大庆的肩头，由于大庆比他高一大截，他的姿势不那么潇洒。
胡二坐在山岗那里，远远的看见他们三个小伙伴走过来，猜想他们准是为ฦ军帽的事找自己的。这几个ฐ小狗日的蛮心急的。的确他们是以这样的话题找胡二的。
胡二哥，忙呀。
王成凑到เ胡二身边讨好地望着胡二。建军和大庆也热切地看着胡二，不过大庆还转头看向那ว边山脚下忙碌的犯人。他在搜寻许惠娟的身影。
不忙，你们有什么事吗？
胡二故作无知。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个ฐ军帽什么时候能下来？他们都等着呢。
王成的笑容更加谄媚，像个ฐ小太监。
军帽又不是草帽，哪那么เ容易弄到？再说又不是一两ä顶，二十几顶ะ，谁有那个牛皮，一下子就弄到？
胡二哥，你是答应我们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大庆不高兴了，梗着脖子嘟囔。
大庆，怎么说这样的话，胡二哥什么เ时候骗过我们的?
王成真是个小人精，话里有话。他这样一说，胡二刚要对大庆火，又忍住了。
你们小狗日的都不要太急了，面包会有的，军帽会有的，不出一个月我给你们军帽。
胡二大度地挥了一下手，列宁同志似的。
三个小伙伴都笑了。
胡二哥有没有大前门了？
王成继续揩油。
有也不能给你们抽。
就一根，保证不多要，我们向毛主席保证不多要。
你们有没有完？我的也不多了，再说让你们大大妈妈知道，还说老子把你们小狗日的带坏了。不行。
我们又不会告诉他们的，他们不会知道的。
小伙伴们一起央求。
胡二禁不住他们的央求，从口袋里摸出香烟。他从烟盒里只掏出两只大前门，一只叼在嘴上，另一只递给王成。
我们三个就一根烟？
王成问。
知足吧，老子烟不多，你们也别ี贪心。
胡二划着火柴，点烟，又帮王成把烟点上。王成猛吸了一口，递给大庆，大庆吸烟的姿态很不雅观，烟屁股给他的唾液ຂ弄湿了。建军下了决心，才吸上了一口，随后还是一阵咳嗽。王成和大庆没心没肺取笑他。
建军，算了，不会抽烟，就别撑劲。
大庆拍打着建军的后背，长辈似的。建军厌恶地推开他的手。
他们抽烟的那会，原先一些干活的犯人停下手里的活计，望向他们，看来其中一些犯人烟瘾犯了，有的就在那里吞咽唾沫，真够呛。建军现许惠娟也望向他们。那ว一刻，胡二正冲她眯眯笑，还朝她吐出一串串ธ烟圈，又用烟戳进烟圈里，那ว动作舒缓轻柔。许惠娟先是不高兴的样子，随即又笑了。几年以后，建军明白了当时胡二的这个动作用意，真够流氓的。而许惠娟显然明白他的动作，还笑，那么เ是否说明那一刻许惠娟已经喜欢上了胡二？
自从那ว天早上，三个ฐ小伙伴见到胡二冲许惠娟眯眯笑，之前他又给她送头送香皂，就确信胡二想对许惠娟耍流氓，但是他们却以为ฦ胡二哥对许惠娟这样的女犯人耍流氓不值得，要耍，也应该找厂里的大姑娘，何必找女犯人，她不配。不过，许惠娟是和那些大姑娘不一样，一种说不出的漂亮，有点象小人书、画报里漂亮的女特务，脸皮那ว么白，那么嫩，眼睛还总是迷迷朦朦的。胡二想对这样漂亮的女人耍流氓也不奇怪，不过他一旦对她耍流氓事情就不那么เ简单，他们被这样的秘密激动着，就好像盼望一出好戏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