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休息去吧。”
我恭恭敬敬地回答,“奴婢在。”
佟家在朝中的影响太大,这些人的立场对皇子们来说,无疑是举足轻重的。那个ฐ鄂伦岱,走到哪里都不忘高举ะ自己้八爷党的旗帜ຒ。他这个人不知道是该说他少根筋呢,还是夸他太天真。大概仗着佟家的权势,不分尊卑不讲规矩,说得好听点是“桀骜不驯”,可眼下也不是打江山的时候,康熙坐稳位子,还真得靠那些他丝毫不放在眼里的制度章法,汉人礼仪。估计不用等到胤禛收拾他,老康也容不得他太嚣张,早ຉ晚办了他。
我呵呵一笑,“正所谓当局者迷,所以我暂时不会去想这些问题。盲目地相思,盲目地受宠,也许还会吃醋会嫉妒会落泪,等回头再看时,可能ม也会想还不如不爱,但人总是过的是今天,不是昨天也不是明天,懂ฦ么?所以你也要开心一点,好好准备做额娘。小佟那点坚持就让他坚持去,你四哥也不会因此怪你。”
“敏儿?”
我摸了摸她的头,道,烦就不去了,明儿是你的生日,不高兴的事儿咱们也别想。
“那你还要一百个ฐ兔儿爷么?”
小家伙突然抬手捂住眼睛,嚎啕大哭起来。
我在想,老康心里大概还在为纳兰伤感,所以觉得这种强买强卖的事情,还是少做。一个皇帝ຓ能做到如此,也算他人性之至了。嗯,一般来说,帝王都是无情的。
临走碰见李倩茜在屋外赏雪,她穿了一身朱红色镶银丝线裹边的旗装,衬得面色微红。手里抱了个暖炉,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福晋这是要出去?”
仔仔虽然不满他阿玛管得太紧,但我知道,他还是挺喜欢他的。父子之间,时有欢声笑语,也就让我欣慰不少。偶尔我背着四阿哥,让仔仔玩点什么花名堂,他大概ฐ也都知道,只是拿我没有办法罢了。
那ว张蹦床里面是上百个ฐ铁制的弹簧,外面罩了一个面子,就好像弹簧沙一样,只是我弄个架子支起来,旁边是围栏,不至于不小心摔下来。面子是用若干皮子拼接缝起来的。有些是别人送的羊皮,有些是他狩猎打来的鹿皮……除了真皮,我还真不知道这个时候还会有什么其他的材料可以做这个ฐ蹦床。我又没有尼龙,也没有pu革。
那时候的他忙于积极进步,忙于在他父亲面前表现自己。自九岁随康熙北巡ำ塞上,年少而意气风的他,内心深处便冒出那ว隐藏许久的渴望。可能ม他自己也不明白,这种渴望,究竟是对父爱,还是对权力。不管怎么เ样,那位高高在上的父亲,无所不能的父亲,全身心只在乎ๆ那一个二阿哥的父亲,终于也分给他一点点的关注。这让他兴奋了很久,他一直努力持续这种兴奋,希望能坚持到下一个机会的到来。但往往事与愿违,一切又回到เ原点。无论他功课多么出色,骑射提高多快,在康熙看来,他也只是众多儿子中的一个。并且随着幼子们渐渐长大,这位父亲的注意力或多或少又被分走些许。而后他被指婚,费扬古的女儿,我。却并不是康熙ກ突然又现了他,似乎是德妃的作用更多。在我看来,他有些过于急功近利。可我是不会去管他的,等他自己明白。
“琉璃,说是爷的吩咐,让安巴๒收拾东西,今晚开始,爷住福晋院子。”
而此刻的我真的很难被他这种激情所感动,无力到连呼吸都嫌太费劲。耳畔是嘈杂的人声,那样的遥远而陌生。还是比较喜欢那ว句浅水是喧哗的,深水是沉默的。但从浅水到深水这个蓄积的过程过于久ื远,大多数人都没有耐心。
我的耐心就快耗尽的时候,该闹洞房了。
涌进来的人,除了皇子还有好些王公近臣们的子弟。皇子们纯粹是因为平时被老康逼得太紧了,一年到头都没几个休息日,难得找机会放纵,这种大好时机怎么能错过?于是太子带头,准备了好多花样来,打算挨个试验。
我看了一眼,也就是咬苹果,送糖果这种小儿科。倒是四阿哥,脸上有点别ี扭的样子。
这群人中间数老十最积极,上窜下跳的在一边忙活。
咬苹果比较容易,自然是先易后难,那就咬吧。
这事儿其实不难,但如果新娘羞怯,那ว就另说。可我干嘛ใ要羞怯?一咬一个准,众人皆觉得无趣,大呼换一个,换一个。
“嘴对嘴送糖果。”老十喊完,递过来一颗最小的。
“这么小?”我听见四阿哥说。
老十就贼贼地笑,“四哥,我可是照顾你哪。”
我接了糖塞进嘴里,然后冲四阿哥招招手,待他俯身过来,我便吻了上去。其实根本也不算吻,就是碰了一下而已。他的唇,软而凉。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那ว是什么?呵呵,有人害羞了。
太子见状,“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我歪着头问。一直以来这个ฐ太子爷就没少找我麻烦,也不知道那拉氏怎么惹着他了。认真算起来,他可比四阿哥难对付多了。
“这个ฐ太简单,玩分颜色。老十,给他们嘴里放三个ฐ不同颜色的糖,要换成颜色都一样为止。哎,你们两个,眼睛先闭上。”
啊?那不是要进进出出好几次?那就得来真的了。这个ฐ太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狡猾,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老十还愣着呢,压根儿没听懂ฦ怎么回事。
“我来。”老九突然跳出来,把老十挤到一边,“四哥四嫂,张嘴。”
等他放好,我们两个张着嘴,去看对方嘴里的糖的颜色。他的是两个红色,跟一个绿色。可我的是什么?我看不到,也没法儿说话。对面的四阿哥,表情那ว就更怪了。其实我是很想笑的,但怕笑出来,今天就没完了。
我猜,我的是两个绿色,一个ฐ红色。可还是不知道哪个是红,哪个ฐ是绿……好麻烦。眼角瞥见太子的得意,还有其他人打算看好戏的样子。算了,也不能叫你们太失望。
迈步上去,勾了他的脖子,将嘴里的糖全部用舌尖轻轻地送进他嘴里。隐约感觉到他有点紧张,便伸手拍了拍他后背,让他放松,可他依然紧ู绷着。
“张嘴,我看看。”运气真好,现在左边全是红色,右边全是绿色。我微笑着,再次吻上去……四阿哥的背比刚ธ才绷得更紧了。
好不容易弄完,我张嘴给老九看,含糊地说着,“对吗?”
他看了看然后冲众人点点头,“三个都是绿色。”
“四嫂,你太厉害了!”老十果然是个口无遮拦的。刚ธ说完就被太子瞪了一眼,他又蔫ຑ了下去。
我将糖吐到丫ฑ头捧的盘子里。丫头示意四阿哥也吐出来,结果半天人家没动。
还是老九聪明,他狐疑地看着四阿哥,“四哥,你别跟我说,你都吞下去了。”
四阿哥点点头,没说话。结果我就控制不住地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听我这么一笑,众人也都笑开。弄得四阿哥大概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太子见我根本毫无畏ั惧的样子,也就撤了整下去的念头,对众人挥挥手,“四弟妹倒是大方แ,该给咱们看的都看了,那咱们也就撤了罢。省得碍了事儿,遭四弟怨。”
众人一哄而散,下人也退了出去。一时间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我们俩。
我往身后的床上一倒,大呼一口气,“总算完事儿了。”
四阿哥走过来,站在床边,看着我说,“大婚也不过如此。”
我累得没有力气搭理他,和衣沉沉睡去。两个半大的孩子,也不能指望有什么เ其他活动了。老老实实睡觉吧……可一床的花生红枣呢?哪儿有空就把自己้搁哪儿吧。
我对新婚之夜的理解,倾向于昭告天下自己的身份已๐经转换这种解释。它跟美好的爱情,神圣的婚姻,有没有亲爱的他都没什么เ关系。而亲吻、上床,跟吃饭喝水差不多,不过是日常生活必需的内容罢了。
如果在这个时空,我还追求着完美无暇的爱情,岂不是自找罪受?再退一步说,我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即便有那ว么一点点瑕疵,也可以接受。可我能爱的人,只有那ว么เ一个ฐ而已。但我是真的不想去爱他,无论他是怎么样的一个ฐ人,我都不想去爱他。因为ฦ这就像一个证明题,给了结果,只要一步一步地去求证即可,没有惊喜、没有意外、也没有火光四溅。日子长了,任何激情都会化作一杯清茶、一碗淡饭、一个ฐ眼神和一声叹息。可怕的是,一旦爱上,就收不回,抹不掉,在我的生命中永永远远地留下深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