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胡』,又叫作『化胡經』,或直接把它叫『老子化胡經』,都是指這部書。老教授繼續說︰
它曾是一部重要的道教經典著作。
你說『道教』?
對。是『道教!老教授答。他續解釋︰道教是中國土生土長的一個宗教。它脫胎於中國人對天地的崇拜,又揉合了哲學家老子的理論。但是,它直到東漢末期時,才正式以宗教的形式出現;主旨勸人入道,目的追求長生;是一個專門導人修仙練法的玄幻宗教。
是老子所創的?她問。
不!不是老子自己所創的。但,道教人卻把他當教主。這其實已是他死後七百年的事情了。
到底什麼回事?她只好又再問。
老教授說︰在那時有人要出來反對皇帝,就利ำ用了老子這個人的神秘形象與他的神秘學說,開創了這個宗教來作號召,並æ且把老子推祟為創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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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攪不清『化胡經』與道教的關係?這的確是事實,她不懂的太多。
『化胡經』成書於東晉。作書人是一名道士。老教授說︰它的內容主要是圍繞著老子。他頓一頓,再說︰老子是春秋時代的人,比孔子還年長了一輩。他生平曾著『道德經』。那是一部深博的哲學書。據『史記』載,老子學道,書成西去,莫知所蹤。老教授接著趣緻地補ึ道︰妙就妙在過了七百多年以後,竟有人公開說,他知道老子曾去了那ว裡?這個人寫了一部ຖ書,補述老子西行的事。他不但說,老子去了天竺。他還指出,老子在天竺收了徒,這個徒是釋伽牟尼。
這的確有趣!是真的嗎?
在古老的中國,這倒不是趣聞。當道教與佛教都吸收信徒時,它裡แ面的有關記述,便演變為道佛雙方作為訛辯『經』的『內容真偽』,以及『教』的『誰先誰後』、『誰師誰徒』、『誰優誰劣』諸問題的爭持焦點。
那麼,後來又如何解決了?
當然,圍繞著『化胡』這本經,道佛雙方曾掀起了連場激烈的大論戰。最初是私下鬥;繼而是公開鬥。越到後來,牽連越廣。
直到เ後來,連皇帝ຓ竟然也加進來了。那是因為崇尚佛教的人找機會在皇帝面前告狀,指責這書誹謗佛祖,於ไ是,為辨別ษ內容的真偽,由皇帝當仲栽,彼此派遺代表上殿比經,道佛間的論戰遂更加升級了。
最後,有結果嗎?
事情並æ非簡單。老教授嘆ย口氣︰中國人崇道又拜佛,時這樣,時那樣;兩者交替,兩者混淆。中ณ國歷朝的皇帝ຓ也來回反覆;或偏道,或偏佛。所以,在道佛間的長期論戰中ณ,一時道勝,一時佛勝。雙方引經據典,彼此各執一詞。從唐延續到เ宋,又爭了幾百年。
她越聽越複雜,雖然經過老教授的解釋,但依然不明白︰『化胡經』如何與自己้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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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問到一些端倪,她的夢便越做越怪。
她終於忍不住登門造訪那對華裔ศ夫婦,希望從老教授的口中ณ能夠捕捉到一些關聯。
她對他說︰
我夢見了我和另一個人同在一個殿裡。我們衣著相同。一色的打扮,一色的長袍。對方把一部ຖ書交到เ我的手中,並同時對我說︰『你走!從後面走!』然後那ว人手持一把長刀,迅打開了那一扇殿門,頭也不回便衝出去。門外刀槍劍戟林立。喊聲四起。金鐵交鳴。我則拿著書流著淚,痛哭起來。
對方是一個什麼人?老教授問。
我不知道。她答。
那ว麼,對方的模樣怎麼樣?
我也沒有注意。她說︰我只看到那人的手,持書的手。然後,那書就到了我手上。
是什麼書?
『化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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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老教授說。
更奇怪是,我另外夢到了兩大群服式奇特的人。她竟這樣回答︰一批人全光頭。另一批人,衣裝一律,都戴著冠。
她稍停然後說︰他們一共有十七個。
十七個什麼人?
我不清楚。我只看見他們站在一個看來富華堂皇的大殿上,與那ว批光頭者展開一些爭論。
然後有一個唯一坐著的人將手舉起來。就一切都停了。全殿即時無聲。我突然又看見那ว十七個人全都跪下來,就在那ว個殿上,讓十七名髮匠刀起刀落地給他們剃頭。千絲轉瞬墮地。他們驟然無髮。
不過我卻見不到เ我自己。
那些人全是道士嗎?
道士?我怎會知道是不是?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中ณ國道士。他們應該是怎麼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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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名道士在皇帝ຓ的面前被迫當場落髮,這宗事只曾發生在元代初ม期。
老教授繼續對她說︰
那ว時候的中國北方由á蒙古人統治。成吉思汗早ຉ已死了。他孫子忽必烈掌朝。把行宮設在燕京內。元在那時,還是稱蒙古國。
因為南宋仍在,雙方戰爭未完。
無奈,道佛兩教又突然掀起了爭論。問題的瘀結還是那部經。於是,雙方沿習決定再在皇帝ຓ的殿前來進行一次比經;並且由皇帝ຓ作仲裁。
她似明非明地瞪大雙眼。
老教授卻自顧自地在說︰
道佛兩教,接到御旨,遂各遣代表前赴蒙古人統治下的燕京參與其事。
她一面聽又一面想︰
這怎與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