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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雪夜惊魂 第二章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清早的时候全世界都变成了同一种颜色,心颜推开窗户朝外望去,啊,外面一片晶莹,深呼吸了一口气顿觉心情舒畅,连昨天的不愉快也差不多没记起来了。

下雪是心颜记事以来最盼望的一件事了,因为每次下雪的时候外面都只是一种颜色,而不像她自己的世界,黑黑白白,混杂不清,可惜每次都是那ว么短暂,雪融化后她的世界ศ又开始黑黑白白的日子了,而她只好再盼望下一次的开始,如此往复。如果永远都是有雪的世界该有多好啊!

“心颜,你在做什么呢,我们一起玩滚雪球好不好啊!”心颜朝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大姐心欣在窗下滚雪球呢!只见她一张小脸冻的通红的,不时的将手放在嘴边哈着气,一团白气随即消隐在空中。

“好啊!”心颜立马表示赞同,胡乱的穿上棉衣,就直奔到เ房外,跑到了心欣身边,加入到เ滚雪球的行列。他们先将积雪用手挤压成一个小雪球,然后放在地上,用脚๐推着雪球滚动,一大片洁白的雪地留下了一条条雪球运行过的轨迹。这些轨迹又相互交叉回转,剪不断理还乱ກ。

“心颜,你看我的雪球滚的这么大,我推不动它了,快过来帮我一起推呀!”

“来了,姐!”

原来心欣的雪球滚的太大了,人小腿短,用脚推不到它,正在用手吃力的向前推呢,看她弓身弯背的样子十足像个小蚂蚁在搬食物。

“呵呵!”看到เ大姐这个样子,心颜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的雪球一眼,走到了心欣身边。

人多力量大,两个ฐ小朋友共同推着一个大雪球在前๩进,欢笑声不时从雪球的后面传来。正在两人沉浸在雪球越来越大的喜悦中时,心颜๨忽然感觉有什么เ东西像要向着这个方แ向袭来,还未来的及出声,头上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随之碎雪纷纷落地,灌入衣领,再看头上,俨然已是白苍苍!

“啊,哈哈,你……哈哈?”心欣转过头见到妹妹的那副狼狈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谁知笑声未落,只听到เ“砰”的一声,心颜抬头一看,大姐心欣满身满头是雪的站在自己身边,脸上的笑容僵在那ว里,表情甚是滑稽。心颜忍住笑,顾不得落入衣领内已๐化成水的碎雪,想要伸手去帮姐姐拍打散落在她身上的雪。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得意的笑声,还未等姐妹俩做出任何反应,又是一个个ฐ雪球似流星般飞过来,躲闪不及,只好又挨了几下。

“好啊,心宝,就知道是你们几个在搞鬼,!”心欣顾ุ不得身上的狼狈了,迅开始反击。目光一下子落在了那只大雪球上,奈何雪球太大,根本用不来做为ฦ武器,,只好弃大取小,随手抓起一团就朝对方扔过去。姐妹俩且战且退,而且将那个大雪球也派上了用场,用来躲避迎面飞掠而来的雪团,好象是一个可爱的大盾牌!双方แ你来我往,飞雪行空,场面煞是激烈。

“你们在做什么!快停下!”一阵急促的叫声,令心颜顿ู时慌了手脚,准备飞出去的雪团握在手里,小胳膊却僵在半空,半天没敢扔出去。心欣则一脸不耐烦的望向声源。

“奶奶,我们在玩雪球呢!”心宝像只雪球般快乐่的飞向奶奶。

“外婆!”是表姐吴依桐和表哥吴品闻讨好的声音。

“哼!”心欣偷偷的朝着他们吐了吐舌头,装ณ做满不在乎的样子拉起正在呆的心颜说:“别理他们,我们玩我们的!”

心颜悄悄说道:“我们还是走吧,奶奶看到我们肯定又要骂我们了。”

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到老太太那ว头传来大惊小怪的声音:“呀,你们怎么เ浑身都是湿的呀,冻着了可怎么เ是好,依桐啊,你是大姐姐,怎么不好好带着弟弟们呢!”

老太太一边顿足一边极其小心的将他们头上的积雪拂去。

“不是我,是他们弄的,不信你问弟弟呀!”依桐见风头不对,于是干脆指向心欣、心颜姐妹俩。

“是啊,就是他们两ä个用雪球砸我们!”两个ฐ稍小点的有姐姐带着头,惟恐天下不乱似的齐齐指向姐妹俩。

“唉,你们往哪躲,站住!”一声严厉的呵斥,吓的姐妹俩准备开溜的脚条件反射般的停了下来。

“你们的妈只会生你们不会教你们呀,就知道欺负弟弟,真是一群野孩子!”老太太右手执拐杖,左手也๣不闲着,配合着口指指点点的骂着他们。

“不是的,是心宝先欺负我们的。”心欣气不过,忍不住顶了一下嘴。

“哎呀,做错了事情连奶奶都说不得了,真是反了?这么小就这样,长大了还不成精了呀!去,叫你妈妈过来,我到要看看,她平时是怎么教育你们的,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生出你们这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来的。”老太太一边骂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拐杖,看那张牙舞爪的架势似乎要将两个可怜的孩子吃掉才甘心。

居然敢顶嘴,老太太气的差ๆ点就想拎起这两个丫ฑ头狠很的打一顿,脸色也因为过分激动而显的有些红。喝道:“还不快去!”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翠儿,什么事啊?”被称为大少奶奶的妇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还拿着绣到一半的花绷,上面的兰花含苞欲放着,可惜没有完工ื,否则那片欲开还羞的花瓣大概都要从花绷上飘落下来,立地成枝了。而那ว枝兰花的主人约摸3o几岁左右的年纪,一身棉袄衣群打扮,甚是素า净。

“是大小姐和二小姐!正在院子里被老夫人骂呢,您快去看看吧!”翠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

原来翠儿路过的时候老远就听到老太太站在那里骂心欣和心颜๨了,虽然她只是个丫ฑ头,但是却极富同情心,加上自己้也是因为是个女孩而被父母卖到柳家做丫头,所以触景生情,想到自己的身世,便越的同情起心颜姐妹的处境来。方แ才见到เ这样的场景,就一路小跑来向大少奶奶送信!

大少奶奶一听这话也顾不得兰花了,急忙往外就走。人未到เ,心早ຉ就飞到เ了。

前两ä天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今天不知道又生了什么事了!忐忑不安的心不由自主ว的怦怦跳个不停,一段短短的路程竟似走了大半天。

果然,还没到近前๩,就听到老太太骂道:“怎么还站在那里像根木头似的,还不给我快滚去!”

心欣心颜则低着头站在老太太的面前,一副可怜兮兮的摸样。

此情此景,看的碧华心里一阵难过,急忙赶上前去问道:““妈,生什么事情啦?”怯怯的话音里竟有一丝颤。

“哼,来的到不慢啊,你自己้看看你的女儿做的好事,连弟弟也๣欺负,是你生的女儿吗,说她几句,居然还顶起嘴来了,还说不得了,是不是?”老太太激动的将对孙子的怒火转移到媳妇身上来了,指着碧华的鼻子骂了起来。

“碧华啊,不是我说你,你没本事生个ฐ儿子也就算了,生出的女儿又不好好管教,你说你这柳家大媳妇是怎么当的啊?”

碧华一向比较敬畏ั老太太,今天也不例外,虽然心痛极了站在雪地里一身是雪的女儿,但是在老太太面前๩却是缩手缩脚๐的,只敢低着头,细声细语,一副唯唯诺诺的摸样。

“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您要怪就怪我吧,看在他们还是小孩子的份上,您就原谅了他们吧,以后一定不会再生同样的事了。”

老太太怒骂道:“还想再这样,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碧华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星星泪花,向老太太恳求道:“您想怎么罚我都行,小孩子不懂事的,您就饶了她们吧!”

老太太看的心烦,手一摆道:“带走带走,看的我都烦!”

说罢,拖着心宝的手,带着品闻和依桐转身而去,如同凯旋而归的将军般傲气十足。。

心欣、心颜低着头,听到老太太离开的脚๐步声,偷偷的吐了一口气,一不小心瞟到เ心宝不停的回头,得意的朝他们扮鬼脸,不禁怒从心起,刚要想瞪回去,忽然接触到碧华投来的的悲切的目光,只好暂时放下仇恨,奔向妈妈身边。一个拉着妈妈的手,一个拽着妈妈的衣服,争相说道:“妈妈,是他们先用雪砸我们的!”

“妈妈,不关我们的事的!”

碧华抱住两个女儿,用手里的绢子帮她们擦拭着身上的雪水,紧张的问道:“你们没事吧?”

两姐妹一齐摇头:“没有!”

看到เ活蹦乱跳的两个ฐ女儿并没有受伤,碧华明显松了口气。

放心的同时,伤感的情绪也随之ใ涌来,一刹间心中ณ百般感受一齐袭来。望着眼前๩的女儿,想到另外两个苦命的女儿,一个ฐ一年见不到一次面,一个不知现在流落到เ了何方แ,同丈夫的生活也是聚少离多,心中一片凄苦,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忍不住一把搂住了两个正唧唧喳喳诉苦的女儿,哽咽着道:“是妈妈对不起你们,是妈妈没本事,没把你们生成男儿身,让你们在这个世界ศ上受苦。”

心欣、心颜一下被吓住了,再不敢出声,见妈妈哭了起来也跟着哭了起来。雪后初ม升的太阳格外灿烂,它见证了这片雪地里生的一切,那ว红彤彤的光芒似乎想掩盖这一切,然而却又如此的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