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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无望的爱情 第九章

这种状况直到见了司马一诺才有了变化。

“没人知道原因是什么,我猜一定跟‘云清’事件有关系”。这件事情被一向善于掌握“小道消息”的李志表述得煞有介事。刘清心里“咯噔”一下子,虽未经证实,但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个消เ息的可靠性。放假前后楚晓燕的反常举动已经有了预兆。他的心不由得一阵抽搐,不管怎么เ说,四年的学业就要结束了,选择退学,标志着几年的心血化为乌有。楚晓燕怎么会做出这么傻的决定呢?

“假期里给我写信好吗?”一诺仰着头,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那是一种在失望之余残留的期望。刘ถ清有点心酸,这样拒绝一个ฐ爱着自己้的女孩多少有些残酷。但自己又能怎么做呢?

“陪我回趟家好吗?”一诺一再提出这个ฐ要求。刘ถ清都用沉默和摇头作为回答。他知道一诺的失望。但刘ถ清总是硬了心肠说:

刘清笑了一下:“不是不相信你,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你的司马一诺肯定会成为一匹黑马,”李志一副评论家的姿态,“别看她只是大一,我更看好她。什么เ最打动人?清纯!这就是司马一诺最大的优势。像那些每年都占着云大舞台的所谓‘歌手’,早就学会了装腔作势、扭捏作态,能不令人厌恶吗?你说怎么样?刘清。”

小说用这样的方แ式开头或许有些平淡,但就像人类不能释怀的爱情一样,人物、情节、心境总不外乎大同小异,但降临人间的每一场爱情照样充满了神奇的魅力,因为,爱情,永远不会乏味。

2oo6年夏天的一个傍晚,刘清接到了父亲打来的长途电话。父亲告诉他,昨天晚上,家乡๥的天气异常诡秘,电闪雷鸣,大雨滂沱,黑黝黝的山坡上始终回荡着骇人的呜咽声。天明之ใ后,人们才现,山上的那棵老槐树遭到雷击,树身像被一双巨大的手活生生的撕裂ฐ开来,张显着扭曲与痛苦。全村人心惶惶,纷纷揣测着这征兆的含义。父亲的声音里搀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担忧。

果然,从卧室走出来的司马一诺证明了这一点,她一边把一罐饮料递给刘清,一边说:“喏,那个穿兰色风衣的就是我老爸,怎么样,够帅吧?”然后,她压低声音对刘清说:“是不是有点拘束,今天你可是来‘相亲’,表现要好一点哟。”说完,她调皮的笑了。又拉住刘ถ清的手,说:“不想看看我的房间吗?”

司马一诺的轻松让刘清稍微从紧张中ณ缓过神来。他跟随司马一诺进了一间卧室。相比而言,这间卧室并不大。卧室以绿色和黄色作为ฦ主色调,轻松,活泼,充满青春的活力。布置简单实用,一张床、一个写字台、一台电å脑,仅此而已。虽然一诺刚刚回来,但屋子却收拾得整洁有序。一进屋,刘清就感觉到一股温馨和亲切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可爱的一诺生活的地方。刘清暗暗对自己说。

“怎么เ样?我的闺房不错吧?”

刘清点点头,表示认同。

她关上门,轻轻搂住刘清,调皮的问:“你说说看,从这样一间闺房中走出来的女孩,你会喜欢吗?”

2

吃晚饭的时候,司马一诺的父亲回来了。

这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长期的事业的磨练,使他全身散出一股特有的成熟的韵味。刘清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心底里骤然升起崇拜和敬仰。他突然非常希望将来的某一天,自己也能够具备这种气质。这是一个人深邃的素质和人的智慧所呈现出来的外在形态,那正是刘清追求的目标。

看得出,司马一诺和父亲的关系非常亲昵。从父亲进门开始,司马一诺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依偎在父亲旁边,仿佛一个完全没有长大的小女孩,尽情的撒娇。

晚饭并不复杂。但保姆的厨艺不错,几道小菜色香味俱佳。吃饭过程中,刘ถ清说话不多。司马一诺的父亲问起云城大学的一些情况,刘清总是简洁而得体的回答。而司马一诺,则兴奋的聊起自己大学的生活,绘声绘色,不时引起一阵阵笑声,缓解了因陌生而带来的某些拘束。她几次将话题引到เ刘清身上,谈到刘清在法律系的生活,在云城大学的影响,以及刘清对毕业后工作的理想,等等。介绍中大多是溢美之ใ词,她在用种种办法扩大刘ถ清的影响力,给父母的正面的影响。

吃过晚饭,父亲和母亲到房间里休息去了,司马一诺跟刘清在客厅中ณ边看电å视边聊天。过了一会,一诺进浴室洗澡了,客厅里只剩下刘清一个ฐ人。这时候,一诺的母亲突然出现在客厅里,她走到刘ถ清面前,说:“小刘,能跟你简单聊几句吗?”刘清的心里突然一紧ู。他意识到,这将是场很重要的谈话。虽然彼此没有过多的交流,但刘清能察觉,她对自己一直冷眼相观,远没有司马的父亲那样容易沟通。

“小刘,你不用紧张。我希望这只是我们两个ฐ之间的谈话,如果可能,希望你不要告诉一诺。”

刘清点点头,他的心“砰砰”乱ກ跳,自己都能够清晰的听到เ。

“我知道一诺很喜欢你,她几乎每次给家里打电话都要提到你,这次你到家里来,也是她执意坚持的。我相信你们的感情是真实的,也相信你是真心对一诺好。但是,”她顿了一下,表示下面是自己要强调的重点,“但是,一诺从小就生活在蜜罐中ณ,也可以说娇生惯养,别看她好象什么也๣不在乎ๆ,其实她根本吃不了苦。”

她的眼神扫过来,停留在刘清的脸上,似乎要洞察刘清的内心反应。刘ถ清觉得有些虚,根本不敢去迎接这目光。他低下头,耐心的倾听着。

“我知道你是个ฐ好孩子,有理想,有才华。但是,毕竟你的家庭背景……”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妥,她又转变了话锋,“我这样说你不要介意,我是过来人,说句实话,我感觉你们两个不太合适,也许爱情会让人充满热情,但生活需要的不仅仅是热情。我和一诺的父亲对一诺的未来有个设想,她刚ธ刚大一,我们希望她将来考托福出国深造。毕竟她是我们的女儿,做父母的希望都在孩子身上,我们希๶望她有个更好的前程。”

她一字一顿的表述着,刘清感觉浑身燥热,已๐经浸出了汗水。

“小刘,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希望你能考虑我们的话,我代表一诺的父亲感谢你。”

客厅里巨大的座钟“滴答滴答”的推动着时间的流逝,为两个ฐ人之间的短暂沉默填补了空白。

“阿姨,您放心,我的最大心愿也是一诺的幸福,我想,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刘清抬起头,迎着她的目光说。

3

在布置得简朴、整洁的客房中ณ,刘清根本无຀法入睡,绵软舒适的席梦思床,成了他辗转反侧的阵地。灯光虽然熄๠灭了,但宽敞的窗子里透进的月光却分外明亮。

今夜注定无຀眠。

今天所面临的一切,足以让整个夜晚都陷入沉重的思考。他太了解自己了,生活中一旦有风吹草动,他根本无຀法做到以豁达的态度来面对眼前的一切,而这种影响所造成的第一结果,就是失眠,一种可怕的失眠。

月光并不算是很明亮,与家乡๥挂在树梢的月亮相比,暗淡了许多。随着夜色加深,渐渐的有了些风,浅蓝色的窗帘轻微的抖动起来。刘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不由得想起了从家乡的小房子向窗外眺望的感觉。很多的细节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模糊了,但却有一种简单的印象留了下来:山村的夜晚真静啊,没有汽车的喧嚣,没有人声鼎沸,有的只是一份甜美的宁静与和谐。刘ถ清突然间产生了一种刻骨的孤独,这种孤独又在瞬间演化成一股巨大的悲哀,像一块巨เ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窒息。

“我不属于这个ฐ世界ศ。”刘清不断的对自己้说。

如果说最近一段时间在司马一诺甜美的笑容和执著的追求下,刘清开始被爱情的如梦似幻所俘获,而忘记了心头重重顾虑的话,而现在,在这样一个无຀比清醒的夜晚,刘ถ清用最理智的头脑แ甄别了自己和一诺之间存在的巨大差ๆ异,这种差异无异于一道天堑,让人生畏,让人绝望。爱情是虚幻的,而生活却是现实的。司马一诺的母亲娓๙娓道来的一段述说,像一把利刃,楔入刘ถ清的思想,让他不得不在思考中ณ挣扎。

我该怎么办?离开一诺吗?刘清不断的问自己。

没有答案。真的没有答案。

司马一诺美丽ษ的形象不断浮现着。我能舍得离开她吗?我难道真的不能给她幸福的生活吗?

没有答案。依旧没有答案。

很多时候,夜晚就像一块巨大的画板,任凌乱ກ的思绪涂抹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案,抽象得难以解释,复杂得难以把握。

夜已经彻底静下来了。这样一座特殊的别墅,坐落在花草掩映的绿荫深处,少了几许噪音的骚扰。夜深人静,这种优势就更为明显。但此刻的刘清,却更希望有些什么动静出来,好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但偏偏没有。时间就像固定在这一刻,一切都停滞了。他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甚至听到了血管里血液ຂ的流动。

门悄无声息的开了。司马一诺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然后反手把门插好。又蹑手蹑脚的走到刘清的床前,俯下身子,对他微笑着。一瞬间,刘清突然感觉像个ฐ受了委屈的孩子,眼眶里一下子蓄满了眼泪。他赶紧假装用手梳理一下头,偷偷抹了一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