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弈盯着屏幕上的两只动物，总觉得奇怪。
“嗯，来了。”苏弈点点头，算是答复，没等那女孩再多说什么，她已经绕过实验室，朝办公室走去。
苏弈洗了脸，用毛巾蒙住脸往卧室里走，白猫和黑背总已不见踪影，她晕乎乎地坐在床上，怀疑ທ宫远是不是也在她的披萨里下了药，否则她怎么会累到连眼皮都睁不开？
苏弈又静静坐了会儿，这才站起身走进浴室，掬了热水洗脸。
男人紧ู紧抱住她，用标准普通话念道：“不能走。”
苏弈后退一步，穿着尖头靴子的脚毫不留แ情踹上古怪男人的小腿，男人猝不及防被踹了个正着，嗷呜惨叫着抬高腿。
隔着重重雨雾，那砖墙之上确实钉ล着他们要找的门牌号，生锈的门牌下便是一扇并不高阔的铁门。
宫远赞同，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和苏弈一起走进一条窄巷，沿途查看各家各户的门牌号。
苏难擦掉身上的灰，转身要走，苏弈急忙拉住他。
“干嘛ใ？”苏难很是不耐烦。
周围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无论苏弈如何寻找，先前那个ฐ企图加害于她的警察已经不见身影，看不见的隐患最叫人担心，尤其是对刚刚绝处逢生的苏弈而言。
“请你帮帮我。”苏弈拉着苏难的衣袖，轻声哀求道：“我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苏难盯着她灰扑扑的脸，“你不怕我了？”
“怕，”苏弈不自在地松开苏难的衣袖，“……但是相对那ว个想要杀我的人而言，你比较不可怕……”
趋利避害，这是人的生存本能。
苏难哂笑道：“我不想惹麻烦。”
这话宫远曾经对苏难说过，如今苏难转送给苏弈，言语间的讽刺意味不可谓不强。苏弈即使不知道当日宫远和苏难的对话，也听得明白。
苏弈有些难堪地垂下手，转身朝自己的事故车慢慢走去。
“啧。”苏难瘪了下嘴，唤道：“苏弈！”
车祸事故的处理，苏弈全程都紧跟在苏难身边，因为旁边还有更重大的事故，苏弈很快就能开着自己的车先行离开。
后排的黑背和白猫本就被车祸吓得魂飞魄散，等苏难一上车，两个小家伙更是吓得疯狂挠窗，使出吃奶的劲想从车里逃窜出去。
苏难被吵得心烦，回头喝道：“再闹，再闹就把你们活吞了。”
黑背和白猫立时安静下来，寒颤不休地乖乖坐在位置上。
苏弈偷瞥苏难一眼，小心问道：“那头黑熊……是你吗？”
苏难仰在位置上，闭目养神，沉默以对，他还是穿着一个ฐ月前宫远买给他的那件黑色大衣，只不过此刻๑这件黑色大衣已经被粉尘染成灰白色，背上也多了数道破痕。
苏弈见他不回答，想起他的语文水平，偷梁换柱尝试问道：“是你救了我？”
苏难果然上当，不耐烦道：“废话。”
救了苏弈的明明是黑熊，在那样狭窄的空间里，尽管苏弈的眼被遮着，但黑熊不可能凭空消เ失，苏难也不能突然出现，承认救了人的苏难无异于承认他就是黑熊。
苏弈静默半晌后，捏紧方向盘，不确定问道：“你不是要杀我吗？”
苏难依旧闭着眼，冷冷说道：“我答应宫远离你远远的，为ฦ什么要杀你？杀你能给我带来什么เ好处？”
苏弈奇怪道：“闯进我家的人不是你？刚才那个ฐ警察不是你的人？”
苏难听了这话，似是受到极大侮辱，转向苏弈破口大骂，“路边随便一个ฐ渣滓都是我的人，像话吗？”
苏弈抹抹脸，疑惑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他的种种行径跟你太像，怎么看都像是一伙的……可是你又救了我……这解释不通啊。”
“哼，我们的事哪里是你能想得明白的。”苏难烦躁地摆摆手，重新า仰倒回椅子上，微微侧身背对苏弈，不再说话。
他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ใ外的态度，苏弈即使不想惹人嫌，迫于无奈，还是问道：“……我们现在真的要回我家吗？”
苏难从鼻孔里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苏弈犹豫道：“可是那ว里不安全。”
苏难冷哼道：“先前是我不想出面，事实上，只要我在哪里，哪里就是最安全的。”
他说得冠冕堂皇，苏弈半信半疑，终究还是一路将他带回家，充当临时门神。
哐当，苏弈手里的麻袋沉沉坠下，她赶紧扭头闭上眼，遮在口罩下的鼻子也立即屏住呼吸。
“哼，只会吃老鼠的肮脏家伙。”那一整个装满老鼠死尸的汤锅都被苏难扔进麻袋，苏难拍拍手，指挥道：“赶紧拿出去扔掉，臭死了。”
苏弈捏着袋子口，浑身汗毛倒立，她走出两步又倒退回来，不确定地看着苏难。
苏难不明白她的意思，瞪圆了一对星目，催促道：“去啊，赶紧扔掉，然后回来给我做饭，我饿了。”
苏弈腾出一只手要去拉苏难的衣袖，苏难却嫌脏ู地避开。苏弈无奈道：“陪我一起去吧，我不想落单。”
苏难最后还是嘟嘟็哝哝地陪苏弈一起下楼扔垃圾，在小区的垃圾车前，苏弈遇到同一栋楼的老阿姨。
老阿姨上上下下打量着苏难，最后冲苏弈促狭笑道：“这是你男朋友？”
苏弈慌忙摇头，“不是的。”
苏难正在冲旁边枝头上的小麻雀龇牙，听到她们的问答，扭过头来指着苏弈正经说道：“我和她不熟。”
老阿姨闹了个脸红，尴尬地去倒垃圾。
“但是我亲过她。”苏难忽然说道：“在派出所，我没穿衣服。”
老阿姨脸上的红晕转为猪肝色，扔了垃圾拔腿就跑，剩下苏弈和苏难站在垃圾堆边上，四目相对。
“我虽然亲过你，但是我们俩确实不熟。”苏难一本正经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苏弈点点头，摁住额角，领着苏难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