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爹……”
丹菲皱着眉,从旁边绕了过去,把陈氏背进后院,放在地上。然后折返回去,打算把刘百万的遗体也拖过来。这个继父对陈氏母女很不错,丹菲便打算将两人葬在一处,让母亲在阴间也有个伴。
“你把你的刀给我了,那你怎么เ办?”丹ล菲问。
“老屋烧成那样,又在村头山坡上,瓦茨人未必会注意到。就算他们进村了,我也可以躲进林子里。后山的兽洞,我都记得的。”丹菲固执道。
副官松了口气,随即又吹了声口哨,指挥士兵继续前行。
山风刮过,松树轻轻摇摆,并无其他动静。
丹菲仰天呵了一声,苦笑:“就是因为我是女儿,曹家才在我阿爹死后把把我们母女赶了出来。就因为我是女儿,我阿母为ฦ我拼命谋算就怕我将来吃亏。我虽是女儿,可阿母当我如儿子一般珍爱。此时阿母必定牵挂我,需要我,我无论如何都要回去找她!”
“你这孩子!”李娘子拿她无可奈何,只好道,“那让阿柱陪你去。”
女子的年纪和枷勒相仿,一头浓密乌发盘成堕马髻,除了插着金珠钗ู外,还围着一条绒绒的雪里出锋的皮草饰带,衬得她削瘦的面容更多了几分柔弱单薄,却更显得清丽ษ动人。她虽是一副关外女子的打扮,音容却都是南方才有的轻柔婉约,好似羽毛轻轻拂过耳边。
车外缓缓移动,外面的畜生和家禽散发出熏人的臊臭气息,马匹不耐烦地打着响鼻,鸡鸭在笼子里焦躁地鸣叫。坐在他身边的女子轻轻颦眉,抬起袖子遮住了口鼻,却又还是把帘子掀起一道缝隙,朝外面望去。
庄子里的粮已๐经交了,铺子却需要一一清点。曹丹菲一连算了几日的帐,又把掌柜叫过来问话。掌柜和家中管事都知道陈氏有孕,如今见曹丹ล菲管家,便知道是家中夫人终于把持了大权,连带进门的女儿也当家作主。众人识趣,对曹丹菲倒是恭敬多了。
“鬼迷心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曹丹菲冷笑一声,推着刘玉锦一道进了车里,砰地合上了门。
大概ฐ是自己多心了吧。
你和她吵嘴就是自降身份,那我和她吵嘴又是什么เ?
段宁江一听,两ä眼放光,兴奋得直点头,“表兄真好!我要一个漂亮的!”
段义云皱着眉思索ิ片刻,正要开口,身后牛车的小门推开,一个ฐ俏丽的小女郎探出头来,嚷嚷道:“听你们说这些实在闷死了!熙俊表兄,我阿兄就是个迂阿呆,你别同他一般计较。我问你,京都那边的女郎们可真的都爱养个昆仑奴?”
春娟欢喜道:“二娘要做阿姊了!夫人有身孕了!”
“管他们说什么?”曹丹菲跪在母亲膝下,关切地问,“阿母哪里不舒服?郎中开了药了?”
这强词夺理的话一出,围观的百姓也不服了,纷纷叫起来。
瓦茨汉子可不会惜香怜玉,拉起了自己的马,便冲着曹丹菲大步走过去。
刘玉锦看着地上鲜ຒ血淋淋的新鲜死人,尤其这人还死不瞑目地瞪着她,她哪里还敢留在屋中ณ。她哆嗦着绕开尸体,也追着丹菲跑了出去。
丹菲握着弓,悄悄地躲在院门边。看到刘ถ玉锦不听她叮嘱跑了出来,她只有狠狠地剜了一眼。刘玉锦这时觉得她比死人更可怕,傻站在屋门口,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丹菲听到院外的人声近了,使劲朝刘玉锦摆手,让她藏起来,刘ถ玉锦傻乎乎ๆ地左ุ右看,不明白她的手势。丹菲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拉弓朝她放了一箭,箭射在她脚边的雪地里。刘玉锦这才惊跳起来,依旧不敢回屋,只好躲在墙角。
这时院外人声已经很近了,幸好只有一个人。
“老大?老大?”那ว个男子低声抱怨着,“莫非进的不是这家?可明明听到เ他的声音从这方แ传来呀。”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朝院子走来。丹菲掂量了一下,小心地把弓放在地上,然后拔出了匕首。
“这里倒是没被烧!嘿嘿,发啦!”男子欢喜地叫了一声,大步迈了进来,直冲冲地朝主屋走去。
一阵异样的风袭来,他刚觉得有人靠近,就被捂住了嘴,然后脖子上一冰,再是一热。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在身前的雪地上。捂着嘴的手也松开,可是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抽搐着倒在地上,最后的视线里,只看到一个瘦小纤细的身影,和一双冰冷锐利的眸子。
丹菲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蹲下身,用男人的衣服擦去了匕首上的血迹,然后把匕首收了起来。
刘玉锦双腿发软,勉强扶着墙站着,声音飘渺,道:“阿菲……你……你杀了人……”
丹菲转身朝屋里走,雪白冷峻的面孔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阿菲……”刘玉锦又哭了起来,“怎么เ办,你……你杀了人……”
丹菲猛地转声,一把拽着她的衣襟,扬手又扇了她一耳光。
“少给我哭哭啼啼地招晦气!要不是你和我吵闹,怎么เ会招惹来这两ä个煞神?”
刘ถ玉锦捂着脸,泪如雨下,“我没有……你,明明你……”
“我是杀了人,那又怎么样?”丹菲将她掼在雪地里,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我杀人?我不杀人,站着等他来糟蹋不成?你给我长点脑子好不好?现在是何时候,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