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一听没人重伤,心中稍安,坐在镜台前叫夏菱和夏荷一起帮她梳头。
夏菱一愣,“姑娘怎知是许管事?”
静言终归是要嫁的,她和卫玄的事现今已算公开,潘三奶奶必然也是知道的。那她把冕儿接去后,不出几年,章家的产业必然都要潘三爷那边帮着打理。只怕这打理来打理去的,家里的东西就都拐进潘家的门了。
“章家今后就指望他这一根苗儿,可得悉心教养将他抚育成才,有朝一日也能光宗耀祖。所以啊,我昨儿就跟我们三爷商量着把冕儿接进府里去,一来吃穿比家里更精细些,二来潘氏的家塾比章氏的不知强了多少倍。我们三爷说了,也不在意给冕儿多出一份束脩,毕竟潘氏家塾里的孩子不会非议冕儿什么,章氏的么……难免碎叨些有的没的。”
静言吓了一跳,大声问:“许大叔?是许大叔在里头么?”
兵器库是在库房院子的最里面,平时没人来,怕那些铁器生锈,门窗封闭的也严密。
静言赶紧往下撸,“夫人这是干什么?您的话我自会带到,这镯子万万使不得。”
孔夫人的手又潮又热抓得静言很不舒服,“夫人请说。”
李崇烈不由暗暗猜测,难道这人便是筑北王府的探子头?可是听说言重山才来了两年而已๐,曾经在筑北王府任职北疆ຆ军军师的言锦程也不过是他族中远亲,再看平日里卫玄对他不冷不热的样子,李崇烈更是疑惑了。
言重山一撇嘴,“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真正的探子怎会因为区区一张通城票被拦在外头?”
静言抬手就掐住夏荷圆润的脸蛋子,“行,看你这么鬼精鬼精的,这一包人参就由你送过去好了。说我想给三支,另两支是你和夏菱撺掇的。”
夏菱想了一会儿便借着给静言拿手炉的机会小声对她说:“姑娘可得留心这位夫人。您还没进来时,我瞧着她四处活动,在王妃面前卖乖也比平日勤了许多。”
反复琢磨了几次才说:“王府里确实公务繁重,但王爷正当壮年,东院里那么เ多谋士,就算世子散漫了些,还有大总管和言先生在,二公子恐怕也不是像他说的那么忙罢?而且姐姐所谓的‘牵绊’我实在是不懂,所谓成家立业,自然成家在先。就算二公子有大志向,娶ດ了媳妇还能ม把他耽误了不成?只会因为有了贤内助帮他料理日常起居的杂事,才能ม让他更专心的扑在‘大事儿’上,不是么เ?”
静言顿时明白了,这都是二公子跟廖清婉吹嘘罢了。不说别的,单说给俪马山受灾山民运送救济冬粮一事她就听刘ถ太医亲口提过,若不是冒着大雪进山,城外兵营中的士兵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得了风寒症。而带着兵将进山的正是卫玄点名派出的大虎和七虎!
经过王妃来了这么一手,姑奶奶无话可说,安夫人借机跟着一起求情。有嘴巧的上去说两句好听的,有嘴笨的便扶着王妃帮忙顺气,张罗忙活。
有了先前的接触,到现在静言也分不清王妃这一打一骂之ใ间哪一样是真,哪一样是假。只看到孔夫人最先冲了过去,抱着王妃的腰痛哭流涕,嘴里还嚷嚷着什么,然后是两ä位郡主,顾夫人,春巧等丫ฑ鬟们,以及各处管事。
李崇烈面上仍旧带着些病色,但脚步沉稳仪态端庄,从一群穿戴富丽的贵公子们中ณ间缓步而出,他那ว身石青长袍只衬得他贵气非凡。
不行,改天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提醒一下卫玄。原以为这人应该很知道王府内的深浅,怎么今日倒刻意卖弄起来?就算是左将军又如何?谁知道世子会不会也像二公子和安夫人一样心生妒忌?还射箭呢,成了众矢之的都不自知,笨蛋!
静言抿抿嘴角,慢悠悠的说:“然也,所谓以小见大。”
夏菱微微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往旁้边一歪挤了挤静言,“怪不得姑娘以前说我和夏荷与你是一条藤上的苦瓜,真若是再出这等事,咱们三个谁也跑不了。”
静言被小丫头们服侍着换下脏衣裳,又因大郡主跟了来,一时也不好直接上床躺着,只好勉强支撑着陪在外头。
这是怎的了!
书案之上,一碗清茶。
夏菱紧走几步,看静言神色间透着恼意,顿ู时扑哧一笑,“姑娘,要回屋也是往那边走,您走错路了。”
就在静言那边暗下决心之时,东院惯常议事的葆光堂内筑北王拍案而起:“胡闹!”
静言一边认真听着一边暗暗推测,在这些项目中哪些是最容易出花头的,那她就要提起一百个ฐ小心去回避。
巴图布赫收到探子来报,在兴图镇以西的山林中发现有来路不明的兵马曾安营造饭。
是筑北王又调派了人马?还是由蒙州暗中潜来的援兵?
有一位喜好亲自上阵的国君已让巴图布赫甚是头疼,为了阻止有伤在身的国君,他不得不亲自夜探营地。即便如此,国君仍兴致高昂的打算过两日便佯攻兴图镇。
“也许还能见到靳文笙。这么勇猛的姑娘一定会亲自上阵!”
巴๒图布赫揉了揉眉心,愈发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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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方แ所需的白鲜皮适宜在春秋两ä季采挖,取其根部入药,若不是开春之后边关战事紧ู张勒令普通民众不得擅自进山,杨大夫的医馆也不会缺少这一味很普通的药材。
静言在送大夫回镇子的路上已将用法用量详细打听清楚,此时正提着灯笼跟在七虎身后,一脚深一脚๐浅的走进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