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转头,却发现头象有千斤重,颈子也如铁箍一般转动不得。眼睛向四周扫了扫,看到เ周围坐满了人:小绿,云逸扬,两个仆佣打扮的人,还有……商少长。
我的眼皮怎么那ว么重?我的身子为ฦ什么เ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有没有事?他中了‘蚀骨’的毒药,要是我再来晚一步,他便真要‘蚀骨’了。”商少长看看我焦急的神色,又加了一句,“他的刀伤我能治好,但他中的毒……我解不了。”
我躺在床上,怔怔地任他摆布。看着他忙前忙后,细语抚慰,竟与初见他时放荡不羁判若两人。不由脸上一红,隐隐觉得自己刚才对他恶语相向大为不该。定了定神,我轻声道:“刚才……刚才……”
云逸扬坐在地上如狗喘气一般大口吸气,仿佛每一口空气都宝贵无比。歇了半响后,他慢慢爬起,便做了他早就想做的一件事――
云逸扬身在空中,却没有象每次一样为躲避石子迫回原地。他在空中ณ猛地提气纵身,身形几乎从不可能ม的角度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人如一个嘀溜溜的陀螺般从四颗石子边擦过,随即射出石阵外――
夭桃秾李不解饮,惟落残红作雪飞……”
“长忆长门醉不归,短歌短亭记新า词。
他的眼直透过白帏外,直欲要看穿白衣的内心。。。
但有先后无少长,最难调理是炎凉。
过了一时,柔奴轻轻走上花舫致意,她手中琵琶古意盎然,一看便是名品。柔奴轻启朱唇,娇声道:“小女子有幸在春社为各方家弹唱,真是三生有幸,而此次蒙秋叶阁叶阁主赐得一篇四言,更是小女子的荣幸。小女子不才,特为声律,请方แ家赏评。”道罢又是一福。旁边侍儿捧过木凳,柔奴将琵琶抱在怀中ณ,五指一抡,果是声音如迸珠玉,就着秦淮水声传了出去,甚是动听。柔奴弹了一会,方แ悠悠唱道:
“春来春晚,心旷神怡;有题无题,自在心意。
咏诗论词,以尽相思;最是萦怀,一领白衣。
宜将风流,记与文字;莫将愁绪,报与君知。
花开花落,浮想联翩;云散云开,相见何言?
多情如子,为我劳劳;何遇远人,以调琴箫。
风本无绪,月自无言,徘徊倚待,作歌以欢……”
曲声悠悠,眼波流转。
这琵琶声时或悠扬,时或婉约,时或急促,时或清幽,时或欢喜,时或哀怨。高处欲直上九霄,低处却又有徘徊低回之妙。又兼柔奴吐字清晰,如娇็莺百转,唱到เ动情之处,直欲让听者心醉,闻者动容。未已๐一阙已尽,只听得“当”地一声传出江面,久ื久不息,柔奴怀抱琵琶而立,微微万福。笑道:“奴婢献丑,博各位方家一笑。”
江上静默了半晌,方才掌声雷动,众口赞声不绝!旁้边商船上一位四十余岁书生摇头晃脑道:“绕梁三日,真绕梁三日!音色纯美,曲调绵长。好嗓子,好韵律,好文词!!”一口气连说三个ฐ“好”字,尤自咂嘴品舌,好似曲音还在耳边一般。另一位商贾亦拍手笑道:“这曲词由á江南秋叶阁叶阁主写就,当然词是一等一的!这柔奴此等歌唱功力,恐怕去年有名的歌伎优华,也未必是她对手呢!”
听得周围船上谀词如涌,我轻轻一笑,并不评论。叶知秋淡淡道:“柔奴已๐唱完,不知白衣卿有何见教?”
我道:“我并不懂音律,见教又从何谈起?”想了一下又道:“若有比较,也要等那个白衫女子唱过再说。”
我眼神看似不经意般瞟过白帏,白帏后的叶知秋懒โ懒倚在椅子上,看不清他的眼神望向哪里。
咏诗论词,以尽相思;最是萦怀,一领白衣。
我轻咳一声,用袖子掩住脸颊๐微微漾起的一抹红晕,连忙将眼神转向别ี处。
待到江面上完全静默后,月白衣衫的歌女缓缓从小船走上那ว艘春社润声的巨大花舫。
她没有侍儿,也没有象柔奴那把上好的琵琶。
她的衣衫与琵琶已经半旧,看来已๐经褪了色,甚至坐的凳子也是她自己้拿上来的,似乎也不是什么新东西。
她的眉目样貌并不美,当然更谈不上惊艳。衣着与打扮就更是普通不过,一把长发及腰,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但细细的眉毛间似乎满是疲累与落寞。
她的琵琶,也似乎蕴含着疲累与落寞。
她并不象一般的歌女般走上来时,未开口便带三分笑意;也不象柔奴一样,笑语晏晏眼角含情。她的眼神并没有看江上众人――实际是谁都没有看。别人在她的面前仿佛是透明的,她的眼神一直穿过那些在她眼中不存在的人,空茫地看着更远的远处。
她调了调琴弦,依稀是鹧鸪天的调子,未过一会,她启口轻唱:
春日离离陌上行,红颜翠鬓笑语轻。相思最是秦楼月,无情总为ฦ楚关风。
山一重,水一重,几番魂梦与君同。蘋花渐落人渐老,多少离愁话不成……
她的声音并不大,曲调亦不十分起伏,甚至并不象其他歌女般嗓音柔媚动人。但她歌唱的声音字字清晰无比,居然压过江水的声音,一句句传了出去,仿佛就在耳边弹唱一般。琵琶音调细碎无比,听似充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