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梦里有没有出现什么东西呢？”男人的语气很和蔼可亲，半诱导地询问。
简陋的小房间里只有一桌一椅，四面墙上铺设着重重的隔音设备，男人和女孩正靠在桌边对坐着，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位站在门边一言不发的白衣护士，和墙上的一片约一尺见方的镜子。
包何况“环宇”的美国分公司本来就该由á四少爷雷少游掌理，为ฦ什么他就可以打着出任务、出差ๆ的名号，正大光明地一走了之？
再一个星期就是中国的农历春节了，一个就算是远在美国的中国人仍然不能忽略๓、准备全家团圆的大日子。
这是杜丽凯昨夜擦的口红，是十分鲜艳抢眼的辣椒红，正如同她的个性，教人看一眼就很难忘怀。
从第一次杜丽ษ凯自病房逃脱开始，一连好几个夜晚，齐尧都会在花园里遇到偷溜出来的她，就像是她故意在等待着自己้一样。
齐尧一直没有告诉别ี人这件事，在安全的前提下，医院也逐渐不再禁止杜丽凯夜里溜出病房。毕竟依她那样外向好动的个性，如果仍然被关在狭小的病房里，也未免太过可怜了。
懊怎么治疗这两个人格呢？齐尧和其它医生们也伤透了脑แ筋。
医治人格分裂的第一步，需要两个ฐ人格彼此先互有认知，如果欠缺了这一点共识，非但医治矫正的过程会困难重重，就算真的治好了，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等到将来不知哪一天，只要有某些特定的暗示出现，另外一个人格仍然会立即显现出来，情况反而更加危险。
依目前的状况，杜丽凯对白天的李世芬人格已经早有意识了，而困难的是，李世芬对杜丽凯的存在似乎仍然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再这么下去，终有一日，李世芬的人格一定会被比较强烈的杜丽凯所吞噬，而这样的结果是他们所不期望见到的。
想到เ这里，齐尧不由得叹了口气。
真的只能留แ下李世芬吗？
他发现自己开始偏袒杜丽凯了。就像是自己有两个ฐ妹妹，虽然都很重要，但做哥哥的总是比较偏爱好动、外向的抢眼小幺女一样。
所谓的医治、矫正，难道就是只能留下那个和其它人一样的个性和人格吗？只能ม在夜里生活又如何呢？
好办法？你们的好办法就是杀死我，留下她吧？
为什么เ留下来的人一定是她？为什么我和她就只能留แ下可以接受阳光的那个ฐ人？
为ฦ什么是我？就因为我不能和你们一样看见太阳？
齐尧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杜丽ษ凯时她对他的质问，只觉得心虚不已๐。
大家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为了留下一个人，真的要牺牲另一个吗？有没有别条路可以走呢？他也不知道了。
“口红？”看着桌上那ว支用了一半的口红，李世芬呆愣了一下。
“嗯，有没有用过它、或者是见过它的记忆？”齐尧又问了，他打开口红的盖子，让李世芬凑近闻了闻，希望口红带着人工色料é的独特香味可以在她的意识水潭撩起些许波纹。
“她又出来了对不对？”突然，李世芬的嗓音转为尖锐，她红着脸庞问着。但语气中只有肯定，听不出什么疑问的意思。
“她？”听到她的话，齐尧追问。看样子，她是想起什么了。
“当然是她，那ว个女人！”李世芬抬起头对着齐尧指控着“那ว个专在夜里占据我的身体的鬼怪，要不是她，我怎么可能变得这么惨？”口气中ณ满是怨恨，双眼也布满了血丝。
“那不是鬼怪呀！”齐尧连忙解释:“她只是你的另一个潜意识人格，不是什么เ邪魅，只要你的心理调整好了，她也就不会总是在夜里出现了。”
李世芬对杜丽凯终于有了意识，虽然很令齐尧感到兴奋，但她的反应却教他十分意外。
原本以为依李世芬的个性，可能会失措、哭泣、恐惧，没想到她却是这么地怨恨。为什么เ要把另一个自己当作鬼怪看待呢？而自认和鬼怪共存的她，又是多么地恐惧和自厌？
“不是吗？”一反平日的温顺，李世芬继续质问：“要不是她，我怎么เ会被人关到这个ฐ小岛来？要不是她，我才不会白天像个ฐ病奄奄的废人！要不是她，我就不会被人说是神经病！”口气中充满了怨毒。“她以为ฦ我睡着了，就真的什么เ也不知道吗？”
“别这么说。”齐尧急着安抚她“她和你，毕竞是同一个ฐ人呀！也算是你另一个ฐ人格的表现…”
认识夜里的杜丽凯快一个星期了，他并不认为她是个该被人那ว么评价的女孩子，毕竟杜丽ษ凯也不是自愿要和人同一个身体的，不是吗？
“这些话我听得太多了！”挥挥手，李世芬打断了齐尧的话“齐医生，我只问你，你到เ底要帮谁？”李世芬口气有些狐疑地问他:“我被关在这里，不就是要你们把我治好吗？为ฦ什么你现在变成在帮她了？”
“不是的…”齐尧急得冷汗直流“我只是希望你了解，你和她不需要对立，她只是你人格中的一个部分，消เ灭了任何一方，个ฐ性都会变得不完全的。”猛然被人窥知了自己้的心意，齐尧有些汗颜，他一方面劝着李世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