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再好些，得不着异的爱，也就得不着同的尊重。
女人们就是这点贱。
————————————————————————
位于d城的海上花娱乐城，刚刚过了八点，就仿佛为ฦ了节省电费，灭了大半的灯光。余下来的小半，昏昏黄黄的斜披在大厅舞台上已经□了大半的舞蛇女身上。台下一大片散客的沙发椅，稀稀落落的几个人，烟气夹着酒气，还有廉价的脂粉香水的味道。这样的散客，多半点不了什么，茶几上已经开了几瓶喜力百威，顶多一瓶廉价的红酒。一个ฐ醉翁不在酒意的动作，酒瓶子一歪，和着男女混在一处的暧昧轻笑，赤赤的红，淋淋的洒在了雪白的桌巾上。
旖旎的蛇与旖旎的脱衣舞娘，乍看新奇，若是一个礼拜看上七天，不腻也腻了。
三月不禁想起初ม在海ร上花上班的那一个ฐ月，日子恍惚得像梦境一样。犹如到เ了西游记里的盘丝妖洞，和欲□裸横在眼前，不过是一日一夜交替的功夫，黑和白便没有了分界ศ。可惜，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唐僧，为ฦ求三餐温饱，渐渐在此间如鱼得水。
今夜，因为客人少，所以清闲。大约因为ฦ如此，靠在角落里偷懒的三月，方有机会看到เ经理亲自引上来的一行人经过昏黄的厅堂里的石柱，往尽头处的vip包房走。
每个男ç人臂弯都携了一名女伴，俱都是华衣鲜貌。尤其女伴们心修饰的白皙的脸上，大理柱子镂刻的花影落在上面，一朵躲恍若绚丽雕的石花，远远便格外醒目。
这种场面三月见的多了，并不稀奇，偏偏一条宽脚长裤吸引住她的目光。一半灯芯绒和一半麻布成斜线拼接在一起，据说斜ฒ线最易使人产生不安定感。偏偏那女人姿态款款，宽大的裤脚如裙飘拂，左右摇曳，说不出的风情。
三月认得，那ว是今年伦敦服装周的最新款，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可这一眼多看，就瞧清了女人的男ç伴。
一只烟叼在唇边，轻挑的姿态。
海ร上花的顶楼整整一个圆形的厅堂，全封闭的设计，明明没有一扇窗子，却做出了整列的假窗。烟光萤火的一点，在玻璃反出星芒。
他脸庞的轮廓，挺直鼻翼的影，眯成一线的眼，格外秀长明亮，。
玻璃颜色其实是很鲜艳的，姚黄，魏紫，品红，枯黄，仿造牡丹的富贵，只可惜掩在没有颜色的灯光里，俱都失了颜色。可偏偏如此乌沉沉的背景下，却遮不住那男ç人的好颜色。
好颜色，矫情极了的三个字，独独正衬他。
盛夏的夜，本应闷热，但海上花娱乐城里打饱了空调，凛冽的寒意止也止不住的冒了上来。
一时间三月听不清荒腔走板的脱衣舞曲，也听不见隐在吧台深处小姐们的喧哗嬉闹。缓缓地，所有的声音都在她见到เ一点烟光远去时，忽然安静了下来。往事破空而出，在这样的寒意里与她静静地面对面。
她仿佛还可以嗅到，他永远一尘不染的淡蓝ณ制服上奇异的，带着甜香的烟草味道，而似乎ๆ被埋在高中记忆里不见天日的那ว个人，再次回到เ她的面前，堵住了她前行的路，漫不经心微偏着头，说：“陶三月，我是卫燎，我喜欢你”。
说完，他已经若无其事的转身，那时，他和她一样几乎还是一个ฐ孩子，已经生得出奇俊，微微一笑，笑时眉目飞扬，令她不禁失了神。
一切一切，清晰得像是昨日。
三月缓缓转过头，身后银色玻璃如镜，泛起青白的光。镜里的女人眼角眉梢用孔雀蓝色勾勒的烟熏妆，浓烈的似是饮下最醇的威士忌，后劲迷迷蒙蒙浮ด上来，晕湿了本来的面目。
她露出笑，镜里的女人也跟着咧开嘴。
“百加得，你要再这样笑，干脆从了我，来做台得了！”宝宝捏着兰花指，嗓音尖锐的隔了老远都有人听到。
所有人俱都忍不住，“嘻”地一声笑了出来。按照酒保小陈的话来说，宝宝的存在本身就是个ฐ笑话。
圆圆滚滚的男人，勒在紧身衣裤里，捏着兰花指，捏出奸细的嗓子。偏偏这样笑话似的人，是海上花最红的妈妈桑，手下的小姐据说能从这里排到长安街去。按他的话说，环肥燕瘦决不缺货。小姐们坐台宝宝抽五十，出台抽一百，他的腰包里永远是红红绿绿的钞ๆ票，塞得比他的腰围还要圆鼓。
而三月一晚的薪水，不过一百元。
“妈妈桑您训练四朵金花，名震京师~~~”三月转头，已经熟练做出了周星驰电影中烈火口吻：“我可不敢坏了您的名声。”
宝宝嬉笑着，勾住三月的手，作出好姐们的情态：“百加得，做小姐靠的可不但只是长得好，我看好你哦！”
海上花娱乐城里，她们这些酒水促销都没有名字，代理的牌子就是她们日常的称呼。
“卖出去几瓶了？”
三月有些恍惚，另一手下意识抬起，已不是自幼惯常的短发，长的几乎及腰，又烫的卷卷曲曲，因为工作要求歪歪盘在右脑侧。百加得的工作服是一身孔雀蓝ณ的皮裙，远远离出膝盖一大截，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