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已๐经是傍晚,秋馨提铃巡值去了,我按捺不住,径直出来寻她,走到储秀宫附近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悄悄跟上了我,我吃了一惊,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索性停下来,看他怎样!
“皇上罚你和秋馨提铃的时候,皇后也在场,一月之ใ期明天就到,妹妹大可理直气壮前往坤宁宫讨皇后示下,你们虽是受罚,到底也是皇上金口玉言落到此地,总要有个交代,你们若是不声不响窝在这里,天长日久想出去也是不能的了。”
“嗬,我当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原来是你这个野丫头!怎么样?最近日子过得还舒坦吧?”
“如此说来,我那万姐姐岂不是前程一片光明?”
……
说起这位汪公公,我见过好几次的,司匙库俗名“天财库”,但凡宝源局铸好制钱,先送此库,备御前打赏恩赐,汪公公就是司匙库监工太监,掌管午门、乾清、东华等门的钥匙,五更天我们夜间墩锁提铃的时候,他恰好出来给各宫分钥匙,所以撞到过几次,英俊温柔脾气极好,没想到他跟柳月是至交。
这句话石破天惊,我比刚刚听到死了宫女要震惊的多!
“姐姐,你聪明玲俐,老成持重,不像会犯大错受罚的人,为什么在这里蹉跎大好青春?”
柳月忍俊不禁,摇摇头叹息道:“妹妹初来,不知内情,若是在宫里当差,或是被皇上宠幸,或是被后妃重用,迟早有个出头之日,当这苦差,是最最没出息的,似咱们这般的人,有哪个瞧得起?念着旧情的,还喊你一声姐姐,门都不肯进;那眼皮子浅的,招呼都懒得打呢!”
柳月苦笑笑,半晌不言语。
扈公公突然大喊一声:“圣驾到!”
急忙下场怒斥:“站好!赶紧列队站好!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圣驾马上就到,你们想是不要命了!”
莲心不知道何时跟万蜜儿熟ງ络起来,拉着手不放,“万姐姐跟青萝姐姐一般好品貌,明日到皇宫内苑见了皇上,封妃纳嫔,恐怕我们再叫不得‘姐姐’二字,倒要跪在地上,叩拜娘娘千岁呢!”
那女官、女医、稳婆私语片刻,命众秀女穿好衣服,念名分成两排,一名女官拿着一叠执照,走到我、青萝、万蜜儿、莲心、秋馨五人所在的队伍,分执照给众人,叮咛说:“好好收着,明日还要到内宫候选,执照ั是进出验看的凭证!”
乍见这天家富贵,慢说出身小康之家的我,就是生于大富之ใ家的莲心、长于官宦世家的青萝,都看的胆颤心惊。
大家全被莲心滑稽的模样逗乐了,青萝忙拿出自己้的衣物给我换上,我借机向她请教一些淑女礼仪,免得应选之日出乖露丑,半天下来,言谈举止有模有样,神完成从妇科圣手到大家闺秀的变身。
群臣竦动,纷纷出列拉住皇上衣裾,一双双官靴踩在方才倒地的奏疏上,一片狼藉。
谁让诏告天下的旨意中ณ写明“以藩王身份入即大统”呢?”就是这一招不慎,后患无穷……
“皇后娘娘误会了,奴婢虽然进宫时间不长,素闻娘娘身正六宫,万人敬仰,今日一见,更觉美冠后宫无人能及,若能ม入得娘娘凤目收为侍女,愿意结草衔环,终身跟随侍奉皇后娘娘!”
见皇后不语,我忙又说到:“娘娘今日让奴婢重去墩锁提铃,奴婢也决无怨言,奉了娘娘凤令尽心当差ๆ,以报娘娘今日赐见之恩!”
一口气说完这些屁话,我长出一口气,剩下的只能听天由á命了……
“如此说来,你们是打算侍奉本宫,无意当皇妃了?”
“奴婢正是此意,恭请皇后娘娘成全!”秋馨突然开了口。
“娘娘,我看她们两ä个人还机灵,虽然当过贱役,到底资质出众,跟司琴、彩鸾她们一般,不如娘娘就收在身边,当个粗使宫女也好。”万蜜儿见娘娘迟疑不觉,忙出头帮腔。
“哼!这样的贱婢也敢要来侍奉皇后娘娘,真是胆大妄为,来人,给我拉下去掌嘴!”
我抬头一看,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在指手画脚,心里暗暗问候她祖宗八代,趁着小太监还没过来行刑,忙继续叩头哀告,秋馨头都蹭破一层皮。
青萝忙站出来,“司琴姐姐说话你们没有听到吗,皇后身边的宫女,可以代皇后行权令,岂是你们这样的待罪之身可以忝列ต的?皇后娘娘,您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