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耳边低声问：“你看了没有？”暖暖的气息呵在我耳边，半边脸滚烫，我心中一慌，猛然伸手推开他。他手支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被他盯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从榻上跳起来：“我要忙事情去，你赶紧离开。”
我搁下笛子：“门没有栓，请进。”霍去病推门而入，拿起案上的笛子随手把玩：“你刚才吹的是什么เ？听着耳熟ງ，却实在想不起来是什么เ曲子。”
我背转身子赶着用帕子擦脸，霍去病在身后笑道：“已经什么都看到了，现在回避早ຉ迟了。”
门口忽传来鼓掌声：“真是精彩，欺负一只鸽子。”霍去病斜斜ฒ倚在门框上，正笑得开心。
我点了下头：“八九不离十，红姑自小在长安城长大，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若非有些牵扯，她用不着叫我过去。”
李妍看着我，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在问：你留给谁的？我侧头一笑，你猜猜。
我抱着包裹向城外行去。西边有一片白桦林，我今夜打算住在那里，至少可以生一堆火，让自己้暖和一些，运气好也许可以逮一只兔子什么的。露宿野外对我来说家常便饭，可饿肚子实在不好受。
可是当我在长安城转遍三圈时，我开始怀疑，我真能养活自己吗？奴婢、歌舞伎，这些都要卖身，我肯定不会卖了自己，让别人主宰自己้的生活。刺๐绣制衣，我却都不会。女子该会的我竟然都不会，而且最麻烦的是我没有保人，有一家店听到เ我会算帐，工钱要的只是男子的三分之ใ一，那ว个精明的老板娘颇动了心，可当她问我“有长安城的人能ม做你的保人吗”，我的摇头，让她非常遗憾ย地也摇了头。他们不能雇佣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
狼和牛究竟谁跑得快？我边“啊啊”叫着，边琢磨着这个ฐ问题。等我屁股堪堪从牛角上滑过时，我摸着发疼的屁股，再没有空胡思乱想，专心地为ฦ保命而跑。
折磨、苦难、煎熬，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他为什么非要我做人？做狼不好吗？他对我说，我本就是人，不是狼，所以只能做人。当我开始学写字时，我想明白了几分自己的身世：我是一个被人抛弃或者遗失的孩子，狼群收养了我，把我变成了小狼，可他又要把我变回人。“不梳了！”我大叫着扔掉梳子，四处寻东西出气。折腾得我胳ฑ膊都酸了，居然还没有编好一条辫子，本来兴冲冲地想在湖边看自己梳好辫子的美丽样子，却不料é越梳越乱ກ，现在只有一肚子气。
我皱了皱鼻子：“谁怕了？只是我需要点时间，剩ທ下的我应该都能ม出。”
九爷微有些吃惊，打趣道：“你不会是又问你园子中姑娘们借吧？”
我半笑半嗔：“你怎么如此看不起人？如今长安城中ณ一半的歌舞坊都在我名下，哪个生意不是好得让其它歌舞坊嫉妒？虽然今年春天来，歌舞坊的生意不如去年，但落玉坊因为出了个宫廷乐่师和一个倾城美人，受的波及并不大，一般人连门槛都休想进来，外面现在也只有一个天香坊生意还不错。”
九爷笑道：“你的生意是好，可你前面花的钱也不少，这些帐我心里还约莫有数。如果再迟两ä年，你能周转出这笔钱一点不奇怪，可如今总是有些蹊跷。”我哼道：“现在不告诉你，回头钱给你送过来，你就没话说了。”晚上回到落玉坊，用过饭后，和红姑两人在灯下仔细对了一遍账，发觉从里扫到外，再从外扫到里，一个ฐ铜板都不漏，能ม挪出来的钱不过三分之一。
我郁闷地敲着竹简：“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早ຉ知道平时就该再贪心一些。”红姑一面揉眉头，一面道：“这还叫少？究竟什么เ才算多？你要那ว么多钱做什么？”
我嘻嘻笑道：“做生意，成功之前先不告诉你。嗯……那个ฐ公主历次赏赐的财物账在哪里？”红姑抽了一卷竹简给我：“我就知道你该打它们的主意了。”
我一面低头细看，一面嘀咕：“说着李夫人要赏赐我，怎么还不见人？这丫ฑ头用了我们那么เ多上好珍珠和各种补品，也不赶紧惦记着带利息还我，我看我应该找李大乐่师攀谈攀谈。”
红姑展了个懒โ腰，掩嘴打着呵欠：“小财迷，你慢慢数吧！我明日一大早还要去其它园子转一圈，没精神陪你闹腾。”她说完就要走，我赶紧一把抓住她道：“别急，我给你立完字据你再走。”“字据？立什么字据？”红姑问。我低头找绢帛ຑ：“我挪用这些钱的字据呀！”
红姑笑骂：“你数钱数糊涂了吧？这些钱本就是你的，你要用，给我立什么字据？”我拖着她坐下：“这些钱一半是我的，一半是你的。”
红姑愣愣看了我半晌，最后才道：“你平日已经给了我不少钱银，有什么好玩好用的也都是让我先挑。”
我摇头道：“园子的日常琐事，我几时操过心？平日从早ຉ忙到黑，哪个姑娘闹了小脾气，哪些姑娘彼此争风头，暗自斗心机，都是你在管。我很少到别的园子去，可哪里有任何风吹草动我却都一清二楚，这又是谁的功劳？公主ว赏赐的东西，是因为ฦ李夫人，可送李夫人进宫，你花的精神其实比我多。所以这些钱财，我们一人一半，绝对公平。”
红姑喃喃道：“那些个ฐ活，你找个伶俐的人都能干。”我笑起来：“你几时学会谦虚了？找个伶俐人就能干？我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