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禁卫去林间还未回来,他一边吃着手中的干粮,一边警惕着四周的状况。拖车的马儿悠闲地在林边吃着草,而他的坐骑则去林间的湖泽饮水去了。林边就只有他和桐青悒两个ฐ人,各自沉默着。没有风,树叶儿一动不动,异常静谧。
桑缈吩咐随行的两名禁卫贝竺、贝叶分别去林间的湖泽打水,摘些野果,自己则ท在林边找了块阴凉的空地,将随行而备的毡毯铺好,准备好四人份的干粮,然后走到马车旁้恭敬地对马车内的人说道:“殿下,下车休息一会儿,吃点儿东西吧!”
“啊,太医,赶快替桑缈看看伤口吧,他流了好多血。”桐紫儿急切地冲到门口将洛卡莫拉进屋。
“我不怕,我要看着他好起来!”桐紫儿一脸坚持,似乎比桑珠还要紧张桑缈的伤势。
“你们退下吧,以后桑领军的起居由我亲自照料é就好了。”
“回郡ຉ主,刚刚太医来替领军大人换药,奴婢见领军大人刚睡着,不想惊动大人,便自作主张替大人更衣,谁知……”其中一名叫做小蓝的宫女说到เ一半,便看到桑珠的脸色倏地变了,惶恐地直磕头,“奴婢该死,奴婢只是怕耽误了领军大人的伤势,所以才擅作主张……求郡主开恩!”
颈่后的寒气直逼而来,桑缈骤然俯身,反手挥刀。
“小心!”桑缈来不及提醒,就见那ว边倒地的老者突然蹿起来,一剑刺穿了那名侍卫的咽喉。
桑缈瞟了眼殿门外络绎不绝的人影,正色道:“她们怎么能跟姐姐比呢?姐姐即使素衣裹身,脂粉不施,珠翠不饰也一样国色天香,天生丽质无人能及!”
桑珠惊愕地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的桑缈,眼中的落寞来不及掩去。
桑缈漠然地看了红衣少女一眼,举步走向跌坐在一旁草地上的桐紫儿,拉起她往山下走去。
桑缈身形微动,轻点足尖跃开,轻巧地闪开了红衣少女的突袭。
少年缓缓垂,玄铁面具下半张轮廓清秀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紧ู抿着唇一动不动地盯着怀中娇柔的少女,清冷的目光无声地落在她脸上。
公主的辇舆便在一行五百人的禁卫队的保护下移至山腰处独辟出来的休息区。在一片白色的简陋帐篷之中,金色鹏纹的华顶ะ帐篷,旌旗猎猎飘扬,彰显着王族独一无二、高贵神圣的地位。
“姐姐,快来啊,这是温泉哦!”桑珏兴奋地呼喊着,想要跟桑珠一起分享她的惊喜。
桑珠走向石桌欣赏着那ว套精致的茶具,而桑珏则被丝丝缕缕的清香吸引着走向水池。
“你是……”她惊讶地看着他,眼睛里的骇然神色渐渐被欣喜的光彩所取代,突然惊呼一声扑向他的怀抱,“爹爹!”
两个女孩子有着相似的容貌,绿衣女孩却比红衣女孩整整高出了一个头,年纪大约七八岁的模样。一眼望见门外的高头大马和戎甲佩剑的众人,绿衣女孩霎时白了脸,下意识地将那个小小的红衣女孩护在怀中ณ。
“明知道是陷阱,为什么还要跳?”
“对不起,殿下……”
“我说过,我不需要你为我赴汤蹈火,不需要你的牺牲,更不需要你的自以为是!”他不重不缓的声音如风掠过寒冰。
桑缈将目光落向房间黑暗的一角,沙哑平静的声音缓缓响起,“不管殿下需不需要,桑缈只是恪尽职守,履行身为禁卫领ๆ军的职责罢了。”
桐青悒一动不动地沉默着。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有些僵硬,烛火出微弱的毕剥声,犹如他平静冷清的眼底隐隐跳动的火花。
许久,他忽然叹息一声,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我真想看看面具下的那张脸……是不是也如铁一般冰冷。”
桑缈的身体蓦地一僵,昏暗的光线隐去了面具下半张脸上的一丝僵硬。
桐青悒又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抬手挥灭烛火,离开了房间。
梦境一般的黑暗再次笼罩。
再次醒来的时候,桑缈现他居然是在马车上。天空仍旧下着淅沥的小雨,路上一片泥泞,马车行驶得有些颠簸。
车帘上映着两ä名禁卫的身影,他探身望向窗外,竟看到เ桐青悒披着蓑á衣、戴着笠帽骑马走在雨中ณ。他愣了一下,倏地掀开了车帘,“停车!”
专注驾车的两人被他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赶紧收紧ู缰绳。不等车停稳,桑缈便跳了下去,“卑职该死,让殿下淋雨实属不该,请殿下上车。”
桐青悒面无表情地瞄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上车!”
“请殿下上车!”细雨中ณ,桑缈拉住马缰拦在马前。
“我再说一次——”桐青悒冷冷地开口,“上车。”
桑缈抬目望向他,清冷如水的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最终却仍旧垂,一动不动地说道:“多谢殿*恤,卑职现已无碍,还是请殿下上车避雨吧!”
蓦地,一阵劲风迎面而来,桑缈敏锐地退后一步,下意识地出手格挡直袭他咽喉的掌风。
“啊!”他一惊,在看到เ桐青悒漠然清冷的面孔时倏地收手。
“殿下!”贝叶、贝竺惊呼一声跳下马车冲过来,跪求道,“请殿下息怒!”
“带他上车。”桐青悒掐着桑缈的咽喉,将他甩开,然后回身上马,瞥向两名禁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