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上的课等爹爹伤好了再去上也不迟,我已经吩咐李石头带话给桑白,让她去曾先生那给我告假。”祝酒酒就在床边的脚踏上坐下来,“再说爹爹受了这般重的伤,女儿便是回去也不安心,听不进课。”
“好了好了,小九儿别哭,是爹爹错了。”祝籍山痛快地认错,和声哄她,“爹爹保证下回一定倍加小心些好不好?”
唐英感受到她的情绪,只是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五老爷不会有事,那ว位恩人将五老爷救上来后,给五老爷灌了一种什么……他说了啥名字,只是我没记住……又掐了人中ณ,老爷清醒过一阵子,尽管虚弱,可神智还清明。那少侠说了,老爷应该不会有大碍,只是得尽快找个大夫清洗伤口早作包扎免得……感染了……”皱着眉头,有些费力地回想,“是免得感染了细菌!”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昏迷未醒的祝籍山安置上马车,祝酒酒怕凑得太近碍手碍脚,只得远远地看着,眼见后边唐英拐着脚走过来,忙上前拉了她问,“唐姐姐你受伤了?”
祝酒酒猛然想起来,“抱歉抱歉,我这段时日一忙,倒是给忘记了这回事。”
休沐日,韩莳倒是打发了丁术过来,送了一架七弦琴到桂花巷子,据说还是哪里淘来的宝贝,是前朝著名琴师张绩所制作。
“你怕什么呢!”丁香小声与冬霜咬耳朵,“方แ才墨香姑娘可是在几位小姐面前将九小姐主仆二人骂得比这个还难听呢,也没见七小姐眉头皱一下。你还怕十小姐罚了你不成?”
薛先生却坚持带她们去见几位小姐。
然而薛先生却不愿意被称为锦瑟夫人,只让叫先生。
因祝九每日寅时三刻起身练功,辰初方แ毕,往常全靠下晌歇上一个时辰的午觉,方才能补回精神来。如此一来,下晌的琴艺课上,祝酒酒便不可避免地露出疲乏็之态来。
祝酒酒曾学过按摩头部的指法,一面用往手指上用劲,一面小心翼翼地瞥着父亲的脸色,有意无意地试探,“昨儿爹爹与那ว韩公子谈了什么,让您这般高兴,一不小心还喝醉了?”
祝酒酒示意欢喜在门边守着,独自一人进去,只见父亲正坐在榻边,两指捻着眉心,一副酒后委靡不顿ู的模样。
可是,那又如何?
翠瓶应下,服侍韩莜上床歇息。
祝籍山断然拒绝,指着后面跟上来灯英桑白二人道:“酒儿你便与唐姑娘随便再逛逛,爹爹与韩公子说说话。”
可眼下……又是个什么状况?
“宝少爷慢些!”长安急呼,忙快步追了上去。
唐英犹豫了一会,还是摇头。祝九身边连个粗使婆子也没有,若是遇上什么麻烦事,有她在身边也能更放心些。
祝籍山唇边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眸光淡淡地往纸上扫去,女儿的那ว几个字,着实是不敢恭维。不过还是看得出她近日有在努力,笔法略๓有些长进,好歹瞧得出这是个什么字儿。
那人从骨子里就谨慎,或者应该说是多疑ທ,得了秘方,还与她细细研读推敲了一番๘,想从她口中多挖掘出一些父亲在酿绿琼时的心得。她为免在他面前露出浅薄来,强迫着自己在极短的时间内一个个认识了秘方แ上的字。
不对,还是有些不对!
唐英面露讶色,“我倒是头一回见着绿色的酒。”
祝酒酒点头,这是她思虑再三,最终作的决定。
与其等着被本宅那ว边干掉,不如提前出击!所以,她不能等,绿琼,必须提前出世!
王氏心里头一动,撩了撩眼皮子,问道:“我记得,二伯在这附近有置房产吧?”
王氏身边的丫ฑ鬟素า芳眼尖,望见曾嬷嬷几人的背影惊咦了一声,“那ว不是老夫人身边的曾嬷嬷么?”
桑白有些不安,扶了祝九折返,脚๐下慌乱ກ险些滑了跤。
平福往后退了两步,捂着肚子急道:“婢子忽然觉着内急,九小姐在这先等会,婢子稍后就找人过来。”说完身子一转,几下人就跑得没影了。
桑白直觉想拦,但见祝九脸上的欣喜,又有些不忍心败坏了她的兴致。
二人且行且看,慢慢悠悠地走近村子。
村子前有一眼阔大的水塘,塘边垂柳依依,说不出的风景如画。
然而祝酒酒自打落水后,就一直对水塘有些发怵,因而并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看着。
塘边的空地上,几个孩童停下打闹,吮着手指好奇地打量着她们二人。
而几位在水边青石上浣ã洗衣物的妇人,打量着祝九主仆二人的目光里就多了几分警惕与戒备。毕竟常年往庙里来进香的城里人不少,但有这个ฐ闲心逛到เ村子里的可就不多。
祝酒酒瞥见岸上咕咕觅食的一群母鸡,心下略略๓一动,上前几步道:“几位婶子,我是普同寺的香客,因父亲在寺里养伤,每日素饭素า菜,又听人说农家饲养的鸡仔极是滋补,特意来询问,可有哪位婶子谁家有鸡仔可卖?”
那几个妇人闻言,俱都露出热情的笑容来,停下手中的活计,纷纷道:“我家有,这位小姐要几只?”
祝酒酒笑眯眯地问,“不知婶子家的鸡仔怎么卖?”
那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末了其中ณ一名穿了件大红色的撒花粗布夹袄长得膀大腰圆的妇人眼底流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贪婪之色,伸出一只肉蒲扇般的大巴掌。
祝酒酒皱眉,“五百文?”
“哎唷,小小姐您真是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