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歇会儿就好了。”
宝珠应道：“是，二皇子可是有事求见皇上？是学里有事？”
胡氏说：“这是贡米，又有个名叫什么脂米。咱们王府里只有王爷，世子和郡ຉ主有这个份例。”
“这粥熬得真好。”
唔，听安王爷的意思，好象再长大一点，她还要去上学？
小冬想起自己上一辈子，早年弃家出走的母亲，一年两年不回来一次的父亲，早早ຉ去世的奶奶……一个人生活的孤寂和艰辛。她或许曾经期盼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六公主ว却摇头：“淡了些，我不喜欢。”
那宫女敛衽屈膝，轻声答：“回禀公主ว殿下，这是河东金州府的贡品秋茶。”
有人把小冬抱了起来，扶她站稳。
上头有人清清嗓子，于是那ว零星的笑声消失了，殿里重归寂寞。
给小冬拿来的衣裳๙也是素า色的孝衣。胡氏服侍她穿戴好，又给她洗脸梳头，小冬侧过脸儿，看见扎辫子用的绳也换成了素า蓝的绳。
“妹妹醒了。”
胡氏回话：“好，小郡主听话得很，也不挑食，也不吵闹。”
“小冬，来，到เ娘这里来……”
沈蔷一拍脑门：“对哦，你肯定也得了。”
她把匣子一开，里面是一封银饼，还有两串散钱。
“今天王府的管家着人送来的，说是给我的月钱。”
那银饼是五钱一个ฐ铸成，撕开封纸可以看见雪亮亮的，成色上佳。一封是二十个ฐ。两串ธ散钱，一串ธ是五百，匣子不大，可是捧着真是沉甸甸è的压手。
沈蔷抠出一个来反正都看了看：“到เ底是王府，比咱们在家时多了十倍啊。”她把匣子推开，挤在沈芳身边坐下来：“那个妈妈还说，明后天挪出半天空来量尺寸好裁é冬天的衣裳，里外四套。”她把那个银饼在手里抛了接，接了抛，头靠在沈芳肩膀上：“姐，王府真好。”
“嗯。”
沈芳把卸下来的簪环收进盒子里，再将盒子放进抽屉。
沈蔷小声说：“你看见郡主ว今天的脚๐上的鞋了吗？”
沈芳嗯了一声。
“上头镶的那个ฐ珠子真好看，我记得二姐有一副那ว个ฐ耳坠子，是吴太守夫人给的，她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那珠子还不如这个鞋上的圆，也没有这个亮呢。”
沈芳说：“吴太守夫人原是全州商户人家的女儿，纵然有钱，又哪能跟京城，跟王府比呢。”
“嘿，要让二姐瞧见，肯定气坏了她。”
沈芳收拾好了东西，转过头来正色说：“你也稳重些，别把平日我和你说的都当耳旁้风。毛毛燥燥的，连这府里的丫鬟都比你沉得住气。”
“诶，来时我娘跟我讲就是让我来陪郡主ว玩的嘛ใ。我要是也呆呆的，她也就不想和我玩了。”沈蔷并不在意沈芳的话，她摆弄着手里的银饼子，小声说：“这里可真好，咱们好日子过惯了，将来回去了可怎么办哪。”
沈芳抿嘴一笑：“怎么说？”
沈蔷坐直身：“有好吃的，有好穿的，月钱多得用不完，不用学这学那，连晚上喝酒都没人训斥……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嘛。”
沈芳点点她的脑门：“就知道吃吃玩玩。”
“姐，我今晚跟你睡吧。”
沈芳把被子掀开一角，沈蔷笑嘻嘻地钻进去躺下。
吹熄了灯，沈芳也躺了下来。
她想起来时母亲的嘱咐。
河东沈家，世代书香，说着是好听，可是只有名声是不够的。好不容易沈家出了个ฐ安王妃，可是这位姑姑却红颜命薄，生了赵吕便去世了，沈家与安王的关系也就不那么เ深厚。后来——安王又续娶了江南姚氏之女，沈家一度极为ฦ担心，生怕这位姚妃生下儿子，动摇了赵吕的的地位。幸而姚妃生的是个女儿，而安王又在两ä年之前奏请皇上，立了赵吕为世子，沈家的人才算安心。不算怎么说，赵吕身上流着一半沈家的血呢。
但是以后呢？
母亲说的那ว些话，想起来都让沈芳脸红。
赵吕和她之前只见过一两次面，还没有说过话。她比赵吕还大了好几岁呢，怎么就能ม……
“当年你堂姑姑，也比现在的安王爷大了三四岁呢。”母亲这么说。
她是很不以为然的，而且在来京城的路上，还打定主ว意，如非必要，绝不和这个世子表弟多说一句话，连多看一眼不会。
可是……
可是她现在变的不是那坚定了。
京城的一切，与河东是那样不同。王府的一切，与家中又是那么เ不一样。
赵吕也绝非她以前想象中那ว样，挂着鼻涕任事不懂的顽ื劣小孩儿。
可是……可是就算他很稳重，他很懂事，他很有王世子的样子，他也还是个小孩子啊——比自己还矮。
沈芳翻过来，又转过去，沈蔷早ຉ睡着了，她觉得也许是炕烧得热，总是静不下心来。
这一点又和家中不一样。
河东的冬天是阴冷的，哪怕住在楼上，生着火盆，那ว股冷嗖嗖的寒意还是无孔不入，棉袄皮袄都无法抵卸那股湿寒。京城不一样，京城的风又冷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