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偷袭了。”
林琰□着坐起身，使劲眨了眨眼睛。他晃晃脑แ袋，想要抬手抚摸后脑疼痛的地方แ，这才发自己已经被绑了起来。
高元见过封闭的村落，但连给外人留宿的地方แ都没有的，还是头一次见。他们不允许任何人侵入自己的生活。
想起那ว个画面，高元的脸又红了。虽然很不堪，但至少那个时候他们生龙活虎。他们有错，但罪不至死。
至于原因，没有时间给他思考，因为ฦ衙役突然急匆匆地闯进来，一进门就大声嚷着：“大人，不好啦！”
放下的白瓷碗与桌面撞击，发出刺๐耳的响声。
“是啊，妈妈看人的眼光最准了。”
“这孩子还是个榆木脑袋哪！要是跟姐姐们玩，同来的女人还不被气得火冒三丈啊！他每次都跟同一个女人来，两ä个人在这里偷偷相会。”
“你这狗官，凭什么เ随便抓人？”
“啊！”
“请问，他生病有多久了？”
这是到เ了安平县以后，又一件令高元目瞪口呆的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老的牢头。
“哈？你不要这么嚣张！”
“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你纠缠这种事。”
“我才不想跟你这种反反复复的小人说话呢！”
争吵就在这里结束，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高元只能听见他们焦躁的踱步声。
没想到这么เ快就被高艺发现了，他后悔没有告诉林琰保密。高艺的反对不是没有理由á的，而他就算到了今时今日，仍然不能反驳。那些摆在眼前的东西，他反而不想去看、去思考。以后的事就留到เ以后再说吧，他只能ม这么得过且过地想。不过他知道如果今天他死在这里，他绝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就算你把全天下的人都杀了，你弟弟也不会活过来的。”高元看着马荣丰的脸说。
“闭嘴。”
“他死了，被你亲手杀死的。”
“我说了闭嘴。”
“你找你爹报仇也没用，因为你的仇人是你自己้。”
“别说了！”马荣丰ถ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你不能把所有的事都责怪到เ别人身上。”
马荣丰伸手扼住了高元的喉咙。“你再说，我现在就掐死你。”
“你在杀他之前，就是这么跟他说的吗？”
马荣丰的手加大了力道，这次他不再警告高元了。
高元涨红了脸，眼前的事物纷纷开始跳跃。他用尽力气挤出几个ฐ字：“他……死之前……跟你说了吧……不要……哥哥……不要……”
马荣丰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脸变得如同灰色的石像一般。他渐渐放开了手，晃晃悠悠地向后倒退。他看起来好像有些困惑，眼神不停地四处飘荡，最后终于定在高元脸上。但是高元知道，他看到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ฐ已经死去的少年。马荣丰俯视着他，眼睛里有着从未对别人显现过的温柔与哀伤。
“对不起，阿康，对不起。”马荣丰ถ捧着高元的脸说，“我不是有意的，我控制ๆ不了我自己。每次我闭上眼睛，我都能ม听见她说‘我好恨，杀了他们。’我不想杀人，但是不这么做，她就会怪我，在我耳边不停地重复。”
高元战战兢兢地问：“她……是谁？”
“我娘，她是我娘。你不知道吧，你每天见到的娘，其实不是你的亲生母亲。白天她在上面，是高高在上的村长夫人，晚上，她就被扔到เ又黑又冷的地下，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你们见到เ的，都是温柔又慈爱的她，只有我才见过那个恶鬼。她每天都对我说自己有多恨那ว两个人，要我杀了他们替她报仇。就算那ว个混蛋已经把她杀了，那个ฐ声音还是挥之ใ不去，每天都在我脑แ袋里重复、重复再重复。只要能让我不再听见那ว个声音，要我做什么เ都可以。”
原来马荣丰的亲生母亲才是村长夫人，而生下其他四人的，应该就是村长二十年前从山洞里救出的女人。二十年来，他白天就把那个女人藏在地下，夫人留在地上，晚上则交换过来。丈夫不爱自己，只当她是个ฐ摆设。白天为ฦ丈夫和他的爱人作掩护，晚上则被扔到冰冷的地下，头顶就是丈夫和别的女人亲热的场景。这样的生活足足过了二十年，难怪她的怨恨如此之深。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该将自己的满腔怨恨灌注在自己儿子身上，让他背负自己的痛苦。
“那……那个ฐ混蛋为什么要杀她？”
马荣丰ถ的愤怒立刻暴涨到极点。他用力抓住高元的肩膀，指甲几乎要陷进去了。好像要回绝那份痛苦一般，他闭上眼睛，很久以后才再次睁开。“他妹妹死了，所以我娘也没用了。他就在那个ฐ傻子面前掐死了我娘，然后跟傻子抬着他妹妹的尸体到村外。他甚至还还杀了那个ฐ渔夫给她陪葬，却把我娘的尸体就那么孤零零地扔在屋里。那ว天晚上傻子居然跟我炫耀这件事，我气疯了。我把他绑到架子上，告诉他如果他不闭嘴，我就烧死他，可他还是喋喋不休。我想吓吓他，就把他藏在那ว，我想如果爹发现他不见了，会叫人找他的，他们会找到他的。但是那个混蛋，他心里只有他自己和他妹妹，根本没有别人，他什么都没发现。你知道吗，咱们都是一样的，在他眼里，都跟稻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