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氏兄弟似乎ๆ急了,华虎舞个刀花,忽地直扑进去,却“啊”地惨叫一声,飞跌出来。左臂上血花飞溅,已是挨了一剑。华龙吃了一惊,后退一步,横剑挡在华虎身前,道:“没事吧?”华虎咬牙道:“老不死的,没事。”
他这么想,其实是想一饱眼福。华氏双雄加两ä条蜈蚣,战力不弱,飘风子以少打多,剑法再精妙,想三两ä招解决华氏兄弟也是不可能的,剑法既然做不到,还有什么可以帮忙?华氏兄弟可以借法宝帮手,飘风子肯定也有法宝,虽然吴不赊听说功力越高的人就越不屑于用法宝,说什么有失身份,那样的谬论吴不赊是嗤之以鼻的。可惜他没法宝,他若有什么法宝,一定大用特用。身份?赢了就有身份,死人就没身份。
吴不赊的爹以前救过一个人,也是个行商,叫肖有根,来来去去都住平安老店。有一回他却在店里病了,身上钱也光了,吴不赊他爹帮着请大夫,所有食宿都为ฦ他垫付,还托人带信给肖家,一直过了差不多两个月,肖家才来人接他回去。肖有根走的时候,竟然没说一声谢谢,当时吴不赊有七八岁了,很生气,说这人真不懂道理,虽然把钱款结清了,好歹也照顾ุ了他一两个月嘛,要换成其他店子,三天没钱就赶人了,还不早死了,更别说还帮他请大夫,他却谢谢都不说一声,岂有此理。他爹却笑眯眯的,什么都不说,大约一年后,平安老店遭了一把火,店面烧了个精光,就剩ທ吴不赊父子两个光杆掌柜,眼见是要讨饭了,肖有根突然赶了过来,竟然出钱在原地重建了平安老店。吴不赊目瞪口呆,但肖有根回去时,他爹也没说一个谢字,吴不赊很奇怪,他爹就跟他说了一句话:大恩不言谢啊!
大恩不言谢。王千烈救了他,王虎山为了要带上他,却使得王千烈死在了山贼手里。救命之恩,活命之恩,这个谢字,他说得出口吗?
镖局所在地叫方城,地处通衢,人烟繁茂,6小四替吴不赊请来的是城中所谓的第一名医,但对吴不赊的怪病却也是束手无策。吴不赊本来就估计是这个结果,再有了大夫证实,也就绝了治好的心。在虎山镖局养了五六天,他力气又足了些,只要不运功,差ๆ不多也是个正常人了,就想告辞回东镇去。这时候,却生了一件事。
虎山镖局另外还有一路镖,由王虎山的大徒弟同时也是他的女婿盖一仑押送,这天盖一仑带镖队回来了,却是人人带伤。一见王虎山,盖一仑“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王虎山神情一变:“怎么回事?镖丢了?”
“弟子无能。”盖一仑低下头。他二十五六岁年纪,方脸,高高大大,胸膛宽得像门板,平时该是一条十分威猛的汉子,这会儿却蔫ຑ得如一只斗败的公鸡。
连遭重击,王虎山再也撑不住,头一晕,一个踉跄,王小玉忙伸手扶住他。
“师父。”盖一仑也跳起来要扶。
“你怎么这么没用?”王小玉一把打开他的手,怒视着他。
王小玉小巧秀气,性子却十分泼辣,盖一仑给她叱得胀红了脸,呐呐难言,却一眼看到เ了王小玉鬓间的白花,变色道:“怎么回事?”左右一看,叫道,“二弟呢?”
“爹他们回程时遇到了山贼,二弟他……”王小玉眼眶一红,说不下去了。
“二弟。”盖一仑痛叫一声,冲进了屋里,哭倒在灵前。王虎山在一边陪着,老泪。王小玉说了大致经过,盖一仑奇了起来,红着眼睛叫道:“不对啊,那一带好像没有什么成伙的山贼。”
“爹也疑ທ惑,但这会儿没心思去查。”王小玉点点头,看看盖一仑,“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เ丢的镖?”
“也是碰到了山贼。”盖一仑说到这里,忽地跳起来,“不对,我遇劫的地方แ,本来也是没有什么成伙的山贼,师父这边也是,为ฦ什么?这里面有鬼,是张武威搞的鬼!他就是要逼我们联镖!”
“对,一定是这样!”王小玉也叫了起来。
“住口。”王虎山低喝一声,“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可……”盖一仑还要争辩。
“不要说了。”王虎山喝住他,“先说丢镖的事。镖能ม找回来吗?”
“怕是不行。”盖一仑摇头道,“丢镖后弟子拜会了那一带开山立柜的老大,他们也奇怪,都说不知道是谁做的。弟子拜托他们查了一下,一点线索也没有。”
“那就只有赔了。”王虎山颓然摇头。
“可要赔五千两银子啊,怎么赔得出?”王小玉急了,瞪一眼盖一仑,“你怎么就那么没用。”
“不要怪他了。”王虎山摇头道,“把房子押了吧,应该能ม凑出来。”
吴不赊没有进大厅,但以他的功力,王虎山几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全落进了他耳朵里。他心中一动,五千两银子,他倒拿得出来,不过要回去才能带来,只是若明着说,王虎山只怕不肯要。最好的办法,是回去拿了银子来,赎出典当的房产,到时王虎山不要也得要了。沉重的欠疚感一直压着吴不赊,能ม多少替王虎山出点力,他心头也能ม轻松一点,不过镖局刚出了事,他马上开口告辞,好像有点儿开不了口,等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