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在凄凉空旷的墓地唱着十分不协调的音符莫小烟接起电å话妹妹小雪的声音温温软软地从话筒里传过来“姐姐在做什么เ？这两天你看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买衣服好不好？快到新年了。”
莫小烟“嗯”了一声不再吱声。沉默了许久她问“罗芸还好吧？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方便？我想约她出来喝杯茶。”
“也不是说不给但是你说我们现在还有能力再把那笔钱补上吗？”母亲的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奈“你在股市上亏了那么多当初答应小雪的陪嫁到现在都还没有兑现呢我们拿什么再给淑娟？”
莫小烟醒来时房间内一片漆黑只听见窗外的雨哗哗地下着又是一个冷雨敲窗的冬夜。她感觉到腹中ณ饥肠辘辘饿得头晕虽然周身仍然乏力但她还是硬撑着起了床打算到厨房找点食物充饥。
“我是谁并不重要对于他来说现在任何人都已๐与他无关。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他这一生都在竭尽全力地找寻你当年的影子任何女人在他的生命中ณ出现只不过是为了延续和巩แ固你在他心目的地位。”莫小烟不确定自己这样说这个女人会否相信但是自己确实是这样认为的苏伯年——苏航的父亲这个ฐ男人穷尽一生的时间其实只爱他墓前的这一个女人。他之所以娶罗芸只是为了弥补无法拥有这个ฐ女人的缺憾而已。
“妻罗芸携儿苏航、苏贝立”墓碑上那行小字在隐隐陈述着一个事实。莫小烟看着碑上的文字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她有着一双与罗芸一样的单眼皮眼睛那ว双眼睛不仅形似而且神似。
“罗芸的双眼皮做得很漂亮。”莫小烟没话找话地说。
“不喜欢这是罗芸爱听的歌。”苏航淡然地说。
“悲剧跟小雪的画有什么关系？”柳名伟不解。
柳名伟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上只听见画室里传来清晰脆裂的声响等到他冲进画室发现莫小烟几乎砸坏了莫小雪的所有的画ฑ作包括莫小雪最得意的用精美的画框挂在墙壁四周的那几幅。
夜里照例由莫小雪留แ下来陪护姐姐莫小烟看着她在灯下翻看画ฑ册问道“最近跟名伟怎么样？”
莫小烟点点头不说话兀自陷进自己的思绪里。
辛丁丁凑在那双眼睛上看了很久然后说“老师这像我妈妈的眼睛。”莫小烟一听愣住了。
“这是姐姐的眼睛”莫小雪说“我是学绘画的所以我懂得观察人特别是观察人的眼神有着这样的一双眼睛的姐姐显然是不幸福的从前是现在是也许将来仍然是。”
“想知道吗？”苏航反问接着又说“怕你承受不住还是不说了。”
“是的”莫小烟说然后忽然盯着苏航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父亲最喜欢的是她的那双眼所以她在他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毁掉那双眼”苏航漫不经心地说“她觉得这样做跟我的父亲就不再有瓜葛了我就可以重新接受她了。”
“好像原来是这么打算的因为我那天在购物商厦见到了她”莫小烟轻轻地舀起一勺鱼汤放进嘴里咽的时候发现有点烫“她戴着一个大边框的墨镜不过我能看到เ她眼睛有些红。”
“苏航搬出去了你一定也知道了吧？”罗芸啜了一小口咖啡淡淡地问。
“看到过。”莫小烟平静地与她对视虽然隔着大边框的墨镜她看不到罗芸的眼神。
“你的名字很特别。”苏航忽然说。
“是啊等这个ฐ假休完了接下来会是一个更长的假很长很长。”莫小烟淡定地说眼神里却有瞬间的迷离。
“妈小雪和名伟是怎么认识的？”莫小烟忽然问。
莫小烟躺上床以后莫母敲门走进她的房间她坐在小烟的床边一双眼温和慈祥地盯着自己的女儿说“小烟我和你爸爸都希望你快乐不管过去这二十年来你是如何的不快乐但是妈妈真的希望这个家能够让你快乐一些即使这份快乐会很短暂。”
莫小烟蹲在路边给遥远的养父母打电话当养母听出是莫小烟忍不住在电å话那ว端抽泣起来莫小烟的心中也不由得百感交集姑母年轻时曾经是一个泼辣强悍的女子初中毕业就自己去报名参了军在部ຖ队自己้挑了丈夫转业后自己้找了工作性情淡漠六亲缘薄看似坚强好胜实则内里脆弱感伤。
莫小烟拖着行李箱站在空冷的公交站台没有回头的意思而辛雨的手机却在冷嗖嗖的秋风里突兀地响了起来辛雨看了看号码没有接但对方又执着地拨打过来旷冷的郊外只听见辛雨的手机铃声声嘶力竭地唱着“昨天遗忘风干了忧伤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
辛雨租住在偏离市中ณ心的一个工厂家属区莫小烟打车到了地点辛雨正站在路口等着她。夜晚的风有些冷辛雨将头低低地挨着灰色夹克的领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等着挨批评。莫小烟将沉重的行李箱拖下出租车后备箱的时候看见辛雨的嘴巴๒张得老大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她的大行李箱将她往他的住处领。
手机上又有辛雨打来的未接电话莫小烟拨过去辛雨接电话后莫小烟说“对不起临时有了一点事所以耽搁了我现在打车过去。”莫小烟走出车站拦了一辆的士将保存在手机短信息里的辛雨的地址告诉了出租车司机然后呆呆地望着车窗外游移而过的景和物。
“小雪其实你一直都是你自己别ี人怎么เ看怎么认为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为自己活着的。”莫小烟安慰道。
“妈妈不喜欢姑妈的性格说她太阴。”莫小雪淡淡地说“你走以后有一次妈妈骂我说我跟姑妈一个德性成天没有一句话就知道拿一双眼睛阴阴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