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独鳌的这几句话恰恰打在献忠的心窝里。他在独鳌的脸上看了一阵,将独鳌的肩膀一拍,哈哈地大笑起来,随即说:
“自然是指的大帅。”
宋献策低声说:“是的,朝野上下,无处不是亡国之象。目前这局面也只是拖延时日而已。”
“献策兄,虽然先父晚年有罪受罚,但舍下世受国恩,非寒门可比。眼看国家败亡,无力回天,言之痛心。……就拿弟在敝县赈济饥民一事说,也竟然不见谅于乡邦士绅,背后颇有闲言。”
“夫人,请你快去,我慧梅姐刚ธ才醒来,知道她自己活不成了,说是想见你一面,不住地问你来了没有。”
“禀夫人,有一支人马从北边山口杀出,同咱们会师了。”
闯王没有做声,在想着如何除叛。吴汝义小声说:
黄三耀挥手使闲人从屋里出去,小声说:“闯王,不杀几颗人头,这乌云不会散去!”
刘芳亮说:“我将尽一切力量给郑崇俭一点教训。可惜,我的人马还嫌少了一点。倘若……”
刘宗敏不等闯王回答,不耐烦地说:“管他是不是已经勾上手了,都不是善良百姓。如今是特别ี吃紧关头,宁可多杀几个,免留祸患!”
从熊耳山到เ龙驹寨附近,本来轻骑兵也需要走四天或者五大,路上还不能耽搁,但他们只用三天的时间赶到了。龙驹寨里已经到เ了五百官军,加上乡勇和巡检司的一些兵丁,大约有七八百人。他们虽然也猜想着高夫人和刘芳亮的人马要同闯王的人马会合,但没有料é到这支农民军不走辘辘关或兰草川而直奔龙驹寨,更没有料é到会来得如此神。农民军十年来在同官军斗智斗勇上积累了丰富经验,往往神出鬼没,使官军防不胜防。高桂英跟着李自成南杀北战,出死入生,更不简单。在向龙驹寨行军的路上,她探听到虽然龙驹寨增加了几百官军,但都是新兵,没有见过阵仗。加上近几天不断有小股官兵从河南来,通过龙驹寨向商州增援。还在崤函地区活动时候,高夫人同刘ถ芳亮就准备下二百多套官军号衣,许多官军旗帜,以供随时需用。这些东西,如今果然用上了。
“既然这样,咱们不要在这里耽搁,赶快走吧。”
“闯王,你又要抡大锤么?”
1้弓欺手——这是射箭技艺上的一句成语。手强弓弱叫做“手欺弓”,弓强手弱叫做弓欺手。
“玉峰,有人说尚神仙在路上出了事,已๐经死了!”
“行!行!就照ั这计策办!这不叫别的,应该叫做‘李闯王智取张家寨’。”
“为什么使不得?”
刘芳亮在闯王的手下平素า以勇猛善战出名,听了这个计策却沉默不语,从地上拾起一个ฐ柴火棒,在手中慢慢地一节一节地掐断。
“不但长高了,武艺上也都很有长迸啦。”
“将领ๆ中都是谁跟着来了?”
“混蛋!……回去细查!”
“没……没有看清剑鞘上有没有字。”
“山里人嘛ใ,打狼不外行。狼是铜头麻秆腰。你要是一下子打在狼腰上,准能ม打得它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你一棍子就打死一只狼?”
“久闻老先生最爱名马,此次前来勤工,想必带来几匹?”
“出奇制胜,兵家常事,何谓孤注一掷?”
“小的只听说我家帅爷命他带上书信一封并有密话面谈,其他一概不知。”
“你们来了多少人?”
“一共五十个人。”
“是不是大队人马尚在后边?”
“请闯王休要疑心,确实并无别的人马。”
自成望着李过说:“你带着弟兄们往前去迎,我回营中等候。”
闯王说罢,就带着吴汝义แ、双喜和张鼐以及亲兵们转回营去。不到一顿ู饭的时候,王光兴来到เ了。闯王用冷冷淡淡的态度站在帐篷外边,刘ถ宗敏等重要将领都各回帐中,暂不与他见面周旋。王光兴是一个二十三岁的青年,一见自成就满脸堆笑,赶快作揖叫着:
“李哥,你盘在这个僻静地方,叫小弟好找!小弟本打算回均州去了,昨日忽然听到เ百姓说你盘在这儿,小弟才有缘前来拜谒。李哥近来可好?”
“托福,一切还好。令兄可好?”
“托闯王大哥的福,他也很好,诸事尚称顺遂。”
闯王笑一笑,说:“是的呀,你们都做了官,自然诸事顺遂,不像我们这样日夜提防官军,不得安生。”
王光兴没有听明白自成说这话含有挖苦意味,赶快说:“家兄命小弟来见李哥也正是为着这事,想使李哥与贵营全体将士从今后不再东西奔窜,不得安生。”
“啊?……请,请到เ帐中叙话。”
“请稍等一下,李哥。”王光兴向他的亲兵一招手,说道:“把礼物送这边来!”
登时有人牵骡驮子,有人牵马,来到闯王面前。王光兴笑着说:
“我来的时候,家兄知道李哥困难,特意叫小弟带来几石杂粮,几十匹绸缎,还有五百两银子,都驮在骡子上,另外还给李哥一匹战马。这实在不成敬意,只算是千里敬鹅毛,望李哥笑纳。”说毕,深深地躬身作揖。
闯王还礼,说道:“承令兄不弃,命贤弟远来相看,愚兄已是感激不尽。又蒙厚赐,更不敢当。不过我这里确实困难,贤弟既然远道送来,我就权且收下,改日定要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