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聊过的其中ณ少量患者很快出院了,这个很让人想不透。那些出院的人偶尔会回来看他,并且对老头很恭敬,还叫老师。不过有一些病情加重了……院方换了几次房都一样。后来医院受不了了,经过家属同意,让老头住单间。开始家属还常来看,可一来就被拉住说那些谁也听不明白的事儿,逐渐子女来的也少了。好在子女物质条件都不错,打款准时,平常基本不露面。照理说那ว么喜欢聊天的一人,自己住几天就扛不住了,但老头没事儿,一住就是十几年,有时候一个月不跟人说话都没所谓,也不自己嘀ถ咕,每天乐呵呵的吃饭睡觉看报纸,要不在屋里溜达溜达。现在的状况,按照朋友的说法就是:“当我们院是养老院了,住的那ว叫一个滋润!按时管饭就成,自己收拾病房,自己照顾ุ自己้,连药都停了,很省心。不过每天散步得派人看着,不能让他跟人聊天,因为他一跟其他患者聊天,没一会就能把对方聊激动了,这个谁也受不了。”
第十六篇《时间的尽头—前篇》
我:“杀过多少动物?都有什么เ?”
他:“没有,开始弄了一身血,觉得很恶心。回家洗的时候,我觉得血的颜色很鲜艳、很漂亮,那ว种红画不出来。看着那种红色被水冲下去,露出我手的肉色我觉得心里特别ี舒服。”
他:“要不你再回去看看书吧?”他丝毫不客气的打算轰我走。
我:“我们是生活在长、宽、高,里面的三维生物,同时也经历着时间轴在…………”
我:“很有意思吗?”
他:“还成。”
我:“为什么呢?”
他再次抬眼看我:“就是觉得没劲……其实我也没干嘛ใ,除了不上学不工ื作就是乱画而已。”
我:“家里所有的墙壁都画满了恶魔形象,还在楼道里画,而且你女友的后背也被你强行刺了五芒星,还算没干嘛?”
他:“逆五芒星。”
我:“可是你为ฦ什么要做这些?”
他又拿出一根烟点上:“你有宗教信仰吗?”
我:“我是无神论者。”
他:“哦,那ว你属于中间派了?”
我:“中间派?”
他:“对啊,那些信仰神的是光明,你是中ณ间,我是黑暗。”
他说的轻描淡写,一脸的不屑。
我:“你是说你信仰恶魔?”
他:“嗯,所有被人称为ฦ邪恶的我都信仰。”
我:“理由?”
他:“总得有人去信仰这些才能有对比。”
我:“对比什么?光明与黑暗?”
他:“嗯。”
我:“你不觉得那ว是很低幼的耍帅行为吗?。”
他抿了下嘴没说话。
我知道这个触及他了,决定冒险。
我:“小孩子都觉得崇拜恶魔很酷,买些狰狞图案的衣服穿着、弄个鬼怪骷髅纹在身上,或者故意打扮的与众不同,追求异类效果。其实为了掩饰自己的空虚和迷茫,一身为ฦ了反叛而反叛的做作气质。”
他依旧没搭腔,但是我看到他喉结动了一下。
我:“虽然你画功还不错,但是那也不能证明你多深邃,有些东西掩饰不了的,例如幼稚?”
他终于说话了:“少来教训我,你知道没多少。别以为自己什么都清楚,你不了解我。”
我:“现在你有机会让我了解你。”
他:“好啊,我告诉你:这个世界ศ就是肮脏的,所有人都一样。道貌岸然下面都是下流卑鄙的嘴脸。我早看透了,没有人的本质是纯洁的,都一样。你不认同也没关系,但我说的就是事实。”
我微笑着看着他。
他:“人天生就不是纯洁的,每个躯壳在一开始就被注入了两种特性:神的祝福和恶魔的诅咒,就像你买电脑预装系统一样。事先注入这两样后,才是轮到เ人的灵魂进入躯壳。然后灵魂就夹杂在这中间挣扎着。各种欲望促使你的灵魂堕落,各种告诫又让你拒绝堕落,人就只能这么挣扎着。有意义吗?没有,都是无奈的本性,逃不掉。等你某天明白的时候你会现,自己的本质竟然有这么肮脏ู下流的东西,想去掉?哈哈哈,不可能!”
我:“但是你可以选择。”
他提高了嗓门:“选择?你错了!没有动力,永远是贪欲强于克制ๆ,卑鄙强于高尚。人就是这么下贱的东西。只有面对邪恶的时候,高尚的那ว一面才会被激,因为那也是同时存在在体内的特质,神的意图就是这样的。当你面对暴行的时候,你会袒护弱小,当你面对邪恶的时候你才会正义,当你面对恐惧的时候你才会无畏ั。没有对比,人屁都不是,是蝼蚁、是蛆虫、是垃圾、是空气里的灰尘、是脚๐下的渣滓!”
我:“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呢,没有恶魔呢?”
他站了起来,几乎是对我大喊:“那ว才证明这都是人的本质问题,早就在心里了,代代相传,永远都是!只给两个婴儿一杯牛奶,你认为ฦ他们会谦让?胡扯!人类是竞争动物,跟自然竞争,跟生物竞争,然后和人类竞争,你能告诉我哪一